終於,他捏在膝間的拳頭上,條條青筋一一消退下去,慢慢出聲道:“國君,你確認,你是要溫大人的三兒子?”
堂下溫久齡懵然一倒被下屬徐斷丞扶住。
“詩啊皇商。”高麗國君全然無感,只大笑著點頭,還轉身拉著溫久齡的手興高采烈道:“就詩逆滴三鵝紙啊,舊另!笨王要同逆作晴架!”
齊昱身後的溫彥之一容震驚地看向老爹:“……?!!”父親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沒我操心的份麼?
——這作親家是什麼鬼?
而溫老爹並不見得比他多瞭解多少,此時也直如被天打五雷轟,一身萎然靠在徐斷丞身上,紅了眼眶看了看么兒子,又徐徐扭頭向高麗國君,滄然強笑道:“……國君,為何啊?”
——為何國君你要不就搶我兒子的男人要不就和我兒子的男人搶我兒子?
——國君你到底有什麼同我兒子過不去的?
——你這麼隨意,就不怕出邦交事故嗎?!
高麗國君看見溫久齡還在笑,頗滿意,老臉堆起褶子開心道:“堪堪,逆也搞星吧舊另?笨王挺朔滴詩後也廳搞星!”他指了指堂下始終垂首跪坐的壽善公主哈哈笑:“笨王滴綠鵝朔,逆滴三鵝紙揪過踏滴命!踏邀一沈相續!”
齊昱身後立時“撲”地一聲,溫彥之白了一張臉一屁股跌在地上。
“溫……”齊昱一急就要站起來扶溫彥之,卻被一旁的周福死死按住向他咬著牙搖頭,“皇上,不成!”周遭小太監迅速圍上去扶溫彥之,溫久齡心都要碎了,不管不顧就要往殿上衝。
徐斷丞連忙拉住他低聲吼道:“大人,這是大殿上!”
溫久齡被攔得腳步頓止,雙目怔怔望向么兒,瞬間淚滿眼睫。
毫無頭緒的高麗國君頓時嚇住了:“……逆苦煞?舊另,逆憋苦,”他連忙從袖子裡摸出絹帕往溫久齡臉上招呼:“憋憋憋苦舊另,笨王最扒逆苦!又煞花號豪朔,唉喲,喝至於同笨王作晴架就搞星成折樣!”
這話噎得溫久齡連一聲哭都憋在了喉嚨裡,只拼命推開高麗國君的手艱難道:“國君,不是……”
“皇上!”扶溫彥之的小太監忽然道:“溫舍人暈過去啦!”另有兩個速速跑去請太醫,登時一殿上所有的禮部、鴻臚寺官員與高麗使臣都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起來,人生嘈嘈地議論了開來。
“……舍人是溫三公子。”“身體……”“怎麼回事……”“公主……”
齊昱一把掙開周福就站起來,轉身兩步踏到溫彥之身邊俯身抱著人搖了搖:“溫彥之,醒醒!溫彥之!”
高麗國君這時是真搞不懂這群中原人在做什麼了,莫名其妙往齊昱那邊打望,扯著溫久齡袖子問:“舊另,腫磨啦?稅暈啦?”
“……”溫久齡終於氣得一甩袖,怒瞪著高麗國君:“誰誰誰,那就是我兒子!我三兒子!國君不是要他去做駙馬嗎!人都不認識國君要去做什麼駙馬!”說著心痛地抽氣一哽咽,提著袍子就衝到齊昱身邊,“皇上啊,嗚……我兒怎樣了,他昨晚上才燒退,今晨起來人還暈著,藥只喝了半碗兒還沒吃早膳……”
齊昱一腦袋頂上如踏過千軍萬馬,後腦一根筋牽著胸口疼,垂頭看著溫彥之蒼白的臉緊閉的眼,耳邊聽著溫久齡絮絮叨叨的哭和滿殿官員的鼎沸議論之聲,好似被扔在了嘶聲慘叫的戰場上。
吵死了。
吵得他頭疼眼花。
他閉眼深吸口氣,冷冷咬牙沉喝一聲:“全都給朕閉嘴!”
頓時四下人聲頓止,皆畏畏縮縮躬身下去。
此時卻聽一聲沉靜柔美的女聲從一旁傳來:“……皇商萬福,可容削女……堪堪三公子?”
齊昱皺眉回過頭,只見是那殿中跪坐的壽善公主不知何時也衝上了殿來,被御前侍衛擋在了御階上,花冠垂下的雪紗遮住了臉,隱約見內裡一雙眼睛撲閃閃地眨著,只隔著齊昱遮擋,看不見溫彥之的臉。
齊昱額角青筋隱約,沉眉涼涼道:“高麗國君,這就是你高麗公主的規矩?朕這大殿之上是沒了王法還是沒了禮制,豈容她四下奔走?默然近身,她這是想行刺朕麼?”
“來人,”他聲音冷冷道,“給朕拿下壽善。”
“布邀!皇商!”高麗國君撲通跪下。
頓時一殿官員又亂做一鍋嘈雜起來。
高麗使臣侍衛正要將壽善公主拖回來,哪知還沒近身,壽善公主在御前侍衛的圍困下竟忽然扯下花冠下的雪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