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突然輕撫上我的臉,“你帶她來,想讓我見最後一面麼?以此來報我當日也讓你見了她最後一面之恩?”古痕這個冷漠的人,竟也有如此悲涼悽絕的哀嘆。可他口中的第二“她”又是指誰?
“你早知會如此心痛,又何必當初呢?”青冥冷漠低嘆。
古痕驟然站起,激動道:“我若早知你竟連她也護不住,當日必不會讓她遇見你。”
“是啊,千金難買早知道,”青冥冷言回答:“我若早知會害了她,也不會留她在身邊。但今日我帶她來,不是讓你見她最後一面,而是要你救她。她雖已垂死,卻仍有生機……”
“即使你、我用盡內力護她心脈,照她脈象,已無兩日壽命。”
青冥頓了頓,“你、我雖無迴天之能,但暖玉床和涯農有。”
“你是說千年暖玉床和神醫涯農?你如何得知?”古痕冷然追問。
“鬼醫所說,雖不可盡信,如今卻不能不信?”青冥冷言冷語將鬼醫的話重複了一遍。
“好,如此我即刻讓她睡到暖玉床上,並知會各國各地官府打探涯農的訊息。至於江湖……”
青冥打斷古痕的話,“江湖上我自然會處理,鬼域的各地鬼使已放出了訊息,懸賞重金求涯農行蹤。”
好冷冽的感覺,即使我眼不能看,身不能動,依然能感覺到抱我之人的冷然氣質。我雖感激他竭力救我,但對他的自私仍無法釋懷,他就像我心中的一根刺,也許在他初擄我出宮時便已植入我心中,只是我一貫的後知後覺,直到了那個荒野上的夜晚方才發現心中的這根刺。
古痕抱著我,就像當日我初進古府時一樣的抱著,沒有了青冥的氣息,我知道他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一路走過,古府的下人似乎想探詢我的情況,只是古痕的冷厲令他們不敢開口。古善低低地叫我姐姐,我醒著時,沒能聽到他喚我姐姐,如今像植物人一般的被困在李霓裳的身體裡,卻聽到了他真心的呼喚。
[第二卷 如夢:第二十三章 偷聽]
這就是暖玉床麼?溫暖的像是坐在春天的明媚陽光中,全身都暖洋洋的,有種置身天堂的感覺。其實我又怎麼知道在天堂該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渾身暢快無比,之前的所有煩擾都被擱置一旁。我像是一隻冬眠初醒的蟲兒,貪婪的沐浴著溫暖,不分白天黑夜,夢裡夢外。
不知道過了幾日。每日古痕都會來看我兩次,只是靜靜的坐在我的身邊,握住我的手,有時嘆息,總不說話。青冥自那日送我來後,便再沒出現過,我猜想他回了鬼山,又或者親自去尋神醫涯農。
每日,小蘭會同古痕身邊一個叫飛羽的丫鬟來為我擦洗身體,並以小竹管灌我些續命的湯藥膳食。聽小蘭說古痕不許古善來看我,說是怕他年紀小不知事,會不小心驚擾了我。
“真希望夫人早些醒過來。”小蘭一面擦洗我的身體,一面祈求道:“好想再聽夫人唱歌。”
“夫人會唱歌給你聽麼?”飛羽驚詫。
小蘭頗感自豪道:“夫人當然唱歌給我聽啦,還特別好聽。”
“能比‘醉月院’裡的紅牌,想容姑娘還唱得好聽麼?”飛羽反問。醉月院,是醉城最有名的青樓,想容姑娘這人我卻沒聽過。
“想容姑娘是誰啊?”小蘭也不知,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倒給忘了,你不怎麼出府,想來還沒聽說過她。想容姑娘是醉月院新來的姑娘,少主送走夫人回來的那天,我和飛雪、榮晴、榮雨(古痕的丫鬟)隨少主去醉月院欣賞歌舞,那夜正巧趕上想容姑娘初登臺獻技,一邊唱歌一邊跳舞,可美了。她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一些外城來的人還誇她的舞姿有‘南國絕色’的神采。”
“南國絕色?她可是赤唐國的九公主呢。想容姑娘肯定比不了。”小蘭兀自羨慕的說著:“我要是能見到‘南國絕色’就好了。”我心中暗歎,小丫頭,你早就見到“南國絕色”了,此刻也正在你面前呢。
“那想容姑娘是不是長得很美啊。”小蘭回過神追問。
飛羽笑道:“那些看她跳舞的客人都誇她是天仙,可我見過了夫人的容貌再看她,就覺得也不過是庸脂俗粉,那些人若是見過了夫人,才會知道什麼叫天仙呢。”
“就是,”小蘭急忙附和道:“夫人的絕世容顏肯定也不會輸給‘南國絕色’的。”呵呵,小丫頭,自己跟自己比麼?怎麼著都是我贏。
“那後來呢?少主也覺得想容姑娘唱得好麼?”小蘭的話題又拐回了青樓。
“少主的心思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