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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錦兒呀……我的阿錦……阿錦!”秦邵臻極快地掠至她的身邊,單肢下跪將她抱起,他想馬上帶著她去找靈碎子,他相信,只要有一口氣,她就能活。

他力道絲毫由不得六月反抗,便將她從六月懷中奪過,用力地抱進懷中。

他看著懷中的她,眼角四道黑血順著面頰掛著,幾天幾夜的狂奔,看到的卻是如此慘絕人寰,有那麼一瞬,他的眼神近乎呆滯,“阿錦,你不要怕,我讓宗政薄義帶著你師父入汴城了,我帶你去會和他們,我讓她給你解毒,阿錦上,你不會有事的。”他既慌且亂,甚至連看也不看六月,就這樣抱著她出了艙門。

六月並不阻止,死死地咬著唇瓣,他悄無聲息地哭著,安安靜靜地緊隨秦邵臻的身後。他想,或許,奏邵臻有辦法救她。

申鑰兒看不見,她甚至想開口都覺得是一種生命的消耗,“別把我和六月分開……”申鑰兒的手茫茫然地向空氣中摸索,咽喉中發出的聲音時,喉嚨象斷裂一般疼痛,“六月,你在哪。秦邵臻,你把我放下來!”

“鑰兒,我在,我不會離開…。”六月的聲音已乾澀沙啞,他拼命地掩著嘴,怕她聽出他的哭音,他答應過她——不哭!不哭……

“你放心,你師父這時候離汴城不會太遠,我帶你去會和她,或許今晚你就能和你師父相見!”他知道真相後,一路狂奔,跑死了幾匹的汗血寶馬,可靈碎子經過五年的地窖的囚禁生活,體力無法跟上,他只好命宗政薄義帶她慢行一步,待他接了申鑰兒後,雙方在主幹道上會和。

“秦邵臻,你放了我好麼?我太累,太累,太累了……我把心都累爛了,我現在只想呆在一個能讓我平靜的人懷裡,靜靜死去……”無關對錯,她是真的累。男女之情也好,兄弟友愛也罷,她得到的從來不是幸福。

他聞言,雙手痙攣神經質地想將她抱得更緊,卻又怕弄疼了她,那樣的力道收控得全身在顫抖,心裡只想著,哪怕此刻翻江倒海,哪怕此刻天誅地滅,他也絕不鬆開,他小心翼翼地求著,“你放心,六月是你的朋友,我不會對他怎麼樣。阿錦,我現在知道你所有的委屈,等你病好,我就向你陪罪,現在,我們先治病好不好?”

“阿臻,不用陪罪,我……不恨你,更不怨你。你吃的苦並不比我少。真的……不用浪費時間,讓我平平靜靜地走吧!”她虛弱地搖搖首,冰冷乾枯的手緩緩摸著他的臉,從眉眼,到高挺的鼻樑,最後觸到一手扎人的鬍鬚,“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當年在蒼月對你許下的諾言,我已經做不到了……阿臻,你們相識相守相護五年,沒有你,或許我也早已是頂白骨一堆,所以,我不恨你。可是,自從我入了大魏冷宮後,再美好的過往回憶也抵不過冷宮歲月的摧殘,哪曾有一日的歡娛……想必……你也是一樣。阿臻,我一直在想,若你我之間緣份僅僅是兄弟之間的情誼,或許能給我們帶來幸福和平靜,是我貪了些心……換得一次深一次的傷害,那不如彼此……放棄!”

那一瞬,血液停滯不前!視聽全般退化——

他搜盡枯腸,他想說,若要他割捨她,他就是連呼吸到的空氣也會變成苦,變成荒,他泣,“我做不到,阿錦,我和你雖是兄弟,但早已超越世間一切的凡俗感情,我蒼月那些年,無數次地夢想,若你是個女子,我秦邵臻必與你相守一生。可……就算你是男兒之身,你依然是我心中的唯一,永無法替代。阿錦,在我的心中,無關性別,你已是我生命的另一半,你怎麼能讓我放棄……”他的身子一陣抽搐,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帶著奇怪破音的低吼,“為什麼你從不肯說?阿錦,為什麼你要讓成為傷害你的罪人……”當著申蘇錦的屍體抽打她,逼她向申蘇錦下跪,幾次掌摑,烙印,這些,全是他親自下的命令。

“那是因為我……愛你,我……心疼你。阿臻,如果可以,我情願你被隱瞞一生……阿臻,放了我吧,我很累很累……這一次,我會向孟婆多要一碗湯……”她嘴角露出微微的一笑,那笑象是死亡前的道別,帶著無可名狀的釋然和解脫。

她的笑仿若要震碎他的心臟,他寧願她恨他,也不要她如此寬厚他。顫抖的手指輕輕觸著她臉上猙獰的疤痕,那些傷害的片段恍若車輪碾過他的心,原來,那一次次地無法言喻的心痛,並非是被人下了蠱,而是發自他靈魂深處的震顫。

“不放,死也不放——”小心翼翼的抱著她,懷中的她如一件千瘡百孔,不斷被撕碎又縫補起來的破布娃娃。他已經無力再去怨天了,他只是心疼……心疼!他此生拼了命去呵護去守護的東西,卻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