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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部分

顧城風指尖輕輕一扣御案,冷聲道:“說說西北,這一次,幾個隨了肖龍華……”

宮燈盛起時,顧城風方發現,半個下午就這樣流走,御書房的議事官員已散了大半,領了差事去辦,所剩的多是大魏四海影衛轉明後新封的朝庭新貴,顧城風便令喻守堅負責安排具體接收揚州防衛。

眾人退下後,便提筆開欲擬旨,卻發現戴少銘若泥塑般佇立於御案之前。

“有事?”顧城風擱了硃筆,瞳眸波瀾不興。

戴少銘重重頷首,以額觸地,全身伏低,唇瓣緊抿,偏生不能遏制住牙床的輕顫。

離開蒼月軍營,來到揚州,他很快就找到了秦河在揚州的陵墓所在,尚未行動,卻接到梧晴雪的訊息,兩人接洽後,他方知,梧晴雪是奉了賀錦年之命,前來揚州,配合他的行動。

緊接著,從定州傳來顧城風與賀錦年的訊息後,他是個聰明人,馬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了個清透。他想,賀錦年在柳州軍營中對他刻意瞞下傷情,只怕已然明瞭他心中潛伏的隱情。

他無比感恩,賀錦年用這種方式把他心中這一道根本不應存在情愫消滅,比起男女之情,在這天地間,他更願意全身心去祭獻的是,對帝王顧城風的效忠。

他磕首,卻道不出心中隱穢的愧疚,甚至不能露出半分的端倪,惟哽咽道,“皇上,屬下……”蓄了幾日幾夜的勇氣,卻苦於還是說不出,逼得眼眶彌出血絲。

顧城風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無從知道隱埋在戴少銘心底的這一段秘密,只道是他怨了自已不曾給予最高的信任,瞞下了他“駕崩”之事。

他遽然站起身,闊步至戴少銘身邊,微俯下身,右掌輕覆於戴少銘左肩,輕拍兩下,那一雙溫潤的桃花眸含著淺淺的笑,“怎麼堂堂男子漢流起淚來,朕實不知這一趟能否回來!”

戴少銘悶聲受著心中的苦楚,又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方強笑抬首,按住心中的自厭,斬釘截鐵道:“皇上,屬下不是這意思,屬下只是太高興,想單獨給皇上磕個首,皇上,屬下對您的忠心,至死不變!”

顧城風扶起他,眉峰微蹙,“去太醫那把額上的血弄乾淨,今晚早點歇了,明日尚有一場惡戰!”

戴少銘身退後,顧城風又繞回御案前,執筆,思忖片刻,寫下最後兩策,喚出四海影衛,命他們即刻送至燕京。

顧城風離開書房時,月已上柳梢頭,他緩緩行在小徑上,晚風幽幽入襟,鼓起衣袍,掠去他一身的燥熱。

想到明日血咒可除,雙眉舒展,卻不由然一嘆,也不知,她和顧靈瞳如何?

從午時開始,他在書房議政,她便不曾出現過,晚膳,他和幾個大臣一同用,問了女影衛,方知她和顧靈瞳兩人一同泡溫泉。

心不由然地擔心,她晚上會不會就此宿在顧靈瞳的寢房內,就象六月一樣,一有機會,總是會纏著賀錦年。

儘管顧靈瞳並非是外人,但很不得解,他從來不懂得如何與賀錦年的身邊的人相處,六月也好、顧靈瞳也罷,他總是不喜他們佔用太多賀錦年的時間。

不知是不是如顧靈瞳所言,他少了一道魂識,連他亦知道自已極不正常,可他就是妒忌,就是無法忍受,旁人分薄一絲一毫賀錦年的關注。

行至中庭,突然耳畔傳來一聲唿哨,打破了他的沉思,顧城風這才發覺,四周不知何時,宮燈全部熄滅,惟,一個少女,一身傾天大紅的喜裙,站在空庭中央,朝著他露著兩排貝齒,笑起來兩眼彎彎,像是注入了一股月華清泉,月光流瀉於她周身,鍍上一層絨邊。

如清泉注入心中,洗去他心頭剛聚起的陰霾,他的快樂其實很簡單,只要她在他身傍!

她牽著他走到一處,駐足,輕咬唇瓣,輕聲道:“閉上眼睛,等我說可以張開時,你方張開!”

“閉上眼,就看不到你!”他輕輕地聲音如箜篌那般帶著餘音繚繞、又如金石般鏗鏘有力,敲擊在她的心上,“我是如此喜愛你!”

天地彷彿靜了下來,雲兒遮住了月亮的雙眼,輕喚:別看、別看——

顧城風就這樣站著,墨眉上攏著一層淡月光華,那一雙桃花眸含著脈脈情愫,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賀錦年耳廓上的胭脂紅又深了幾分,眼角削了他一眼,嗔道:“你別這樣引誘我,聽話,閉上眼睛!”

從離別後,她就一直在想著重逢時,她會做什麼!

所有的答案,其實都一樣,那就是——

她要追他,象衝動的少女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