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一口氣頂著,也不柔弱了,一陣風捲進外院書院,衝進上房,一眼先看到了桃紅嫩綠的秋蕊和冬煙。
“賤貨!我打死你個賤貨!”一看到秋蕊和冬煙,柳姨娘眼睛都紅了,撲不上去就打,她好歹還有幾分餘威,秋蕊和冬煙雖說不服,卻不敢狠還手,只敢護著頭臉一聲聲叫老爺。
“快拉開!拉開這個潑婦!”李老爺又怒又急。
幾個婆子答應的利落,扎著手圍著打成一團的三人亂轉圈,一幅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樣子。
“你給住手!住手!”婆子揚著胳膊幹張羅下不去手,秋蕊和冬煙的哭聲柔嫩悽慘,李老爺心疼的受不了了,親自衝上去拉架。
“滾!”柳姨娘滿腔怒火剛開始發洩,見有人拉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正正甩在李老爺臉上。
“賤\人!”李老爺呆了呆,暴怒而起,狠狠一腳踹在柳姨娘腰間,只踢的柳姨娘一聲慘叫撲倒在地。
“你打我?”柳姨娘渾身發抖回望李老爺,不敢置信。
“賤\人!不要臉的娼\婦!敢打我!”李老爺還怒的頭頂上冒火。
“你?罵我?”柳姨娘定定的看著李老爺,彷彿要看清楚他到底是誰,“呵!我今兒總算看清楚了你!你貪圖田家富貴娶了太太,得了富貴卻又拋妻棄子,當年你花言巧語,好話說盡騙\奸了我,如今又要拋棄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連東西都不是!你個狗東西!”柳姨娘越說越氣,神情顛狂若瘋。
“住口!”李老爺氣的青筋暴起,一聲怒喝。“滿口胡言!我待你不薄!何曾虧待了你?就是田氏,我許她正妻之位,她就是我李某正妻,是我李家當家主母,何曾變過?何曾虧待過她?我待她無愧!待你更是不薄!田氏我不提她,只說你!明明是你惡妒不賢,行止有虧,我還沒跟你計較,你竟敢派我的不是!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我問你,你讀的聖賢書呢?你不是書香官宦出身嗎?就是這等家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姨娘捂著腰,直著李老爺笑的眼淚橫飛,“待田氏無愧?待我不薄?我告訴你姓李的!別人怕你,我不怕你!你當年花言巧語騙奸了我,如今想象待太太那樣拋棄了我,我告訴你,你休想!我若過不好,你也別想過好!我若活不成,你也別想活!你試試!你且試試!”
李老爺瞪著柔弱文雅半分不見,亮著白牙,瘋顛的能咬人一般的柳姨娘,心裡一陣抖霍霍,這竟是個瘋女人!
☆、第116章 親事們
李老爺出了書房,一臉晦暗直奔外帳房,瞪著陪笑躬身的外帳房孫管事,沒好氣的問道:“帳上還有多少銀子?”
“回老爺,帳上哪還有銀子!”孫管事一臉苦笑,“年前就虧了個大窟窿,虧二爺得了筆賞賜,才算勉強糊過去,這事小的跟老爺稟過。過了年,咱們府上多了二爺一份俸祿,前兒小的和洪嬤嬤細細算過帳,二爺新增了份俸祿,二娘子……這一進一出,今年府裡勉強能打個平平,就是二爺成親的銀子,還想跟老爺商量……”
李老爺越聽臉越黑,他年前許了秋蕊和冬煙一幅頭面,到現在還沒給上,剛才又許出一對鐲子……
“你是怎麼管帳的?”李老爺惡狠狠蠻不講理,孫管事氣的臉青,恭敬躬著的上身不由自主直起來不少,這錢不夠用,管他這個管帳的什麼事?
他是新來的,只聽說老爺刻薄寡情,不是個能跟的主兒,這是頭一回領教。
“老爺,小的管帳,只能把這帳管個明明白白,可管不出銀子來!”孫管事這話不軟不硬,一點也不客氣,他來李府,也沒打算跟著這位李老爺。
李老爺氣的一張臉更黑了,可這前院的帳房、幕僚都是請來的,不是府裡的奴僕,沒法拖下去一頓打,更不能拉出去發賣,沒了這兩招,他就想不出別的法子處置這個混帳的管事。把他辭了?年前一連走了兩個帳房管事,牙行話裡話外的意思,若是再走,他們就沒人可薦了。
都是混帳東西!怪不得說京城居之不易,這京城就沒一個好東西!
李老爺無限懷念起從前做知縣時的日子。那時真是事事順心,他從來沒為銀子煩過心,不拘用多少……他也不知道用過多少,本來麼,他一個仕宦讀書人,豈能在銀錢這種事上操心?還有這些奴才僕婦,柳氏挑剔,一年不知道要換多少使喚人,何曾有尋不到人這種事?!他又何曾和牙行這種下九流的行當打過交道?
不如,再謀個外任?
謀外任這事還遠,可眼下,汶兒的嫁妝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