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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崔夫人看著天色,想到自家老爺與長子進宮這麼久還沒回來,又是一陣患得患失:皇帝是在與老爺暢談,還是在長篇大論地訓斥?——都不像是皇帝能做得出的事兒。這一點,她並沒料錯。

她的夫君崔耀祖遲遲不能得到說法帶長子回府,是因為申時才見到皇帝。

進宮之後,崔鑫便笑呵呵地到了他們面前,“皇上正在御書房與幾位朝臣議事,實在是不得空。您與大公子隨我來,先找個地方歇歇,喝幾杯茶,用點兒茶點。”

委婉地告訴崔耀祖,他要等的時間怕是不短。

崔耀祖自是聽得出這話裡的意思,哪裡敢不從,當即隨崔鑫到了偏殿,等候皇帝召見。

這一等就等到了申時。幸好崔鑫對皇帝的吩咐從來不敢馬虎,大事小情都照辦,命小太監好茶好點心地照應著,不然,他乾等不說,還要飢腸轆轆,更受罪。

期間崔鑫到他面前晃了幾回,都是說皇帝被大臣纏住了,實在脫不開身。

便有小太監奉承道:“說起來,兩位同姓,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啊。”

崔耀祖剛要說話,崔鑫已道:“五百年前的事兒,別說沒有,就算是有,現在提起又有何用?”又笑著欠一欠身,“崔大人再等等,我還得去皇上跟前兒伺候著。貴府大公子乏了,在太醫院睡著呢,不用記掛。”

崔耀祖知道,崔鑫是任何人都巴結不上的,休想他在宮裡明裡暗裡行方便。也不是崔鑫高不可攀,是他自己不敢與任何官員有牽扯。想想也是,年紀不小了,眼下求的應該只是保住晚節。

申時,崔耀祖走進御書房。

皇帝坐在書案後的龍椅上,在批閱奏摺。

崔耀祖上前行禮參拜。

皇帝神色平靜,吩咐小太監賜座,卻並沒放下手裡的奏摺,“只管說你的事情。”

崔耀祖連忙起身稱是,將崔賀的事情稟明,末了自然要說幾句危言聳聽的話,試試能否引得皇帝重視:“事發之處,距離京城只有區區二三百里路,犬子的隨從無一生還,他則已是個廢人。如此膽大包天,又行事利落、不留證據,滿朝文武,只有三兩人能做到。今日是崔家,明日呢?臣請皇上詳查此事。若是成為懸案,怕是會引得朝臣人心惶惶。”

“只三兩人能做到?”皇帝在意的是這一點,“說來聽聽。”

崔耀祖略一思忖,道:“禁軍統領、暗衛統領、京衛指揮使。”

“韓越霖、簡讓、蕭錯。”皇帝緩聲說出三個人的名字,悠然一笑,“還有一個,你忘了。”

崔耀祖思忖片刻,如實道:“臣愚昧,再想不出旁人。”

“崔振。”皇帝道,“你們家老四。”

“可是,他並不在京城,況且不論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不及韓統領、簡統領、蕭指揮使。”

“這就過謙了。”皇帝看了崔耀祖一眼,眼中有淺淺的笑意,“朕又不是不認識他。”

“臣惶恐。”崔耀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崔振這幾年一直傷病纏身,四處尋訪名醫,也該痊癒了。”皇帝一面提筆批閱奏摺,一面緩聲道,“讓他進京來吧,看看有無適合他的空缺。”

崔家就快被蕭錯弄得七零八散,便是沒有他這句話,崔振也會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如此,便不妨先一步說出,做個順水人情。

其實崔振哪裡有什麼需要尋訪名醫的嚴重傷病,只是利用這藉口四處為家族籠絡官員擴充人脈罷了。進展應該很不錯,不然崔耀祖才不會主動上稱病離開南疆的摺子。

崔耀祖謝恩,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裡卻是明白,這是皇帝對崔家變相的彌補。皇帝真不做這順水人情的話,崔振回京之後,要入官場就得需要花費些功夫。可是……他心念一轉,皇帝該不會是想用這點兒好處換取他對崔賀一事大事化小的態度吧?

怎麼可能?

兒子已經等同於死在了蕭錯手裡,殺子之恨若不計較,那崔家也就不用想在京城站穩腳跟了。

崔耀祖恭聲道:“崔賀之事,臣有個不情之請,唯求皇上成全。”

“你說說看。”

崔耀祖道:“臣想請皇上下旨,命蕭指揮使徹查崔賀一案。蕭指揮使的才幹,臣早已見識過,這類事雖然不是他的分內事,但若由他著手,定能事半功倍。只是,臣胞妹、妹夫一事,想來已惹得蕭指揮使反感……是因此,臣實在沒臉登門求蕭指揮使出手幫襯。”

皇帝聽得心生笑意。崔家倒是會打如意算盤。讓蕭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