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輕笑一聲。
唐說確實才貌雙全,上輩子賈太師一眼看重便想要將他配給自己的孫女,能娶到太師之女這是多麼榮幸的事情,然而,唐說偏偏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這便讓賈太師記恨上了。
殿試後,賈太師稟明聖上,指責唐說對當今不滿,對當朝詆譭,聖上便收了他的功名,讓他永生不得應舉,不得入朝為官。
唐說聽說後,倔脾氣一下氣就上來,你不說我對當今、當朝不滿,會生反心嗎?我還真就反給你看看!
他單人上了烏雲山,投靠了土匪白忱,白忱祖上也是和太~祖掙過天下的,失敗後也不肯歸降,便在烏雲山上佔山為王以圖後事,自有了唐說的加入,更是如虎添翼,給當時的李瓊添了好大的麻煩。
那時候李瓊簡直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季凌霄就趁機吹風,讓李瓊將公報私仇的賈太師貶到南海去了。
見太女還是在這裡磨磨蹭蹭不肯走,賈遺珠終於忍不住了,笑道:“殿下年華正好,就不用陪我這個老人家了。”
季凌霄的手指撫摸著細細長長的扇柄,柔聲道:“太師美姿儀,看到您此時的美貌,便能夠想象到當年您是何等的風情。”
賈遺珠的臉上露出難以言說的表情,似乎很不想從太女口中聽到這番讚揚的話。
季凌霄自知再坐下去,可能會露餡,便笑眯眯道:“我就不打擾賈太師了。”
臨出門前,她又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屏風。
等到太女出了門,賈遺珠的臉上重新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情,他輕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低聲道:“人都走了,你還不肯出來?”
過了一會兒,屏風後才轉出一個一身媚態的男人。
“太師,奴婢也是擔心被殿下發現。”
賈遺珠吹了吹茶水,低聲道:“她現在所有的心思恐怕都放在了那條金水河畔的男人身上了吧?”
他撇了一下嘴,“這天底下怎麼會有李神愛這樣的女人?簡直不知羞恥,活像是上輩子就沒有見過男人似的。”
他的手一下子攬住了么兒的腰肢,笑道:“你這麼柔弱可怎麼滿足得了那個如狼似虎的太女啊?”
么兒笑嘻嘻地為賈太師捏著肩膀,“么兒是太監,自然沒法兒用一般方式滿足太女殿下,不過,誰說得到至高無上的享受一定要用到那裡。”
賈遺珠促狹道:“那你倒是好好跟我說道說道,你究竟是如何伺候太女的?或者……”
他的眼神將么兒從頭到腳滾了一遍,“那至高無上的享受,我倒是也很好奇。”
賈遺珠的手放在么兒的手背上捏了捏。
么兒“嘻嘻”笑著,“么兒也想要好好伺候太師大人呢,只不過宮門落鎖前么兒可還要回去呢,么兒這麼好的一顆棋子,太師就捨得這麼舍掉嗎?”
“你這鬼機靈。”賈遺珠拍了拍他的手背,臉上的神情卻沉了沉,“今天就到這裡,你繼續去盯著太女,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么兒低眉順眼地應了聲:“奴婢曉得了。”
么兒朝賈太師告辭後,便低著頭,匆匆下了酒樓。
他一路專門往小路走,終於在一處衚衕裡的門前停住了腳步,他往四周看了看,有規律地敲了敲門。
“吱喲”一聲,門掀開一道小縫,么兒飛快地擠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那道大門又猛地拉開,么兒探出頭四處望了一圈。
門重新關上,又過了更多的時間,么兒突然跳了出來,見周圍沒有人才摸了摸額頭。
門再次關上,這下子躲在巷口的男人一下子倒退幾步,轉過身飛快地跑了。
東市喧囂,一個用團扇半遮容顏的女人正站在一個攤位前拎著一根馬鞭看,柔軟白皙的手指與烏黑的馬鞭相映,透著中對比強烈的情~色感,讓來來往往的男人幾乎將眼睛給瞪出來,走路姿勢也變得奇怪起來。
羅巢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雙手扶著膝蓋,激動地說不住一句話來。
季凌霄卻頭也沒有揮,凌空抽了兩下鞭子,發出一聲脆響。
羅巢哆嗦了一下。
“給錢。”
說罷,她便一手捏著團扇,一手拎著馬鞭,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羅巢掏完銀子後,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季凌霄拐進小巷中,立刻停住了腳步。
“你都看到了?”
羅巢垂眸道:“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殿下所料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