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卻樂顛顛地摟著他的肩膀笑道:“真是對不住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的眼珠子幾乎要掛在了季凌霄的身上,“只是……這小娘子著實太過好看了,我一時沒有注意力氣。”
賈蘭君不滿,卻又沒有立場說什麼,只得“哼哼”了兩聲。
賈蘭君對面的男子用泥金摺扇遮住半張臉,頗為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氣,“哎呀,這是哪一家的娘子,亦或是坊中的女子,竟生的這般好看,你說……你說……”他收攏了扇子,又不住地用扇子敲擊著掌心,簡直高興的手舞足蹈了。
“你說……讓我說什麼好呢?那什麼娼門第一的十三娘,完全不及她呀。”
“哐”的一聲巨響,賈蘭君掀了自己面前的杯碗,一腳踩在桌面上,一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衣領。
那人非但不害怕,反倒一臉的莫名其妙,“哎?賈一郎,你這是怎麼了?嗯嗯?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怎、麼、了?”賈蘭君高高地舉起拳頭,大聲道:“我告訴你怎麼了!”
“砰”的一拳頭砸向了那人的臉,那人“哎喲”一聲,向後一翻,帶著凳子連同桌子上的杯碗都“噼裡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他在地上滾了幾圈,捂著臉痛呼慘叫。
胡姬“啊”的一聲,躲在牆角里瑟瑟發抖,較快的樂師們早已經跑了出去,只剩下一懷抱琵琶的男子站在原地。
桌子邊的郎君們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緊接著,邊一股腦兒湧向了被打倒的男人身邊,口中狂呼:“小侯爺!小侯爺你沒事吧?”
周圍的人不知道賈蘭君究竟是怎麼了,竟然如同瘋了一般,有幾個上去勸架的,也都被賈蘭君一一踹開。
打架的雙方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眾人就像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你們都滾開!”小侯爺翻身而起,一手捂著腫起來的麵皮,另一隻手則到處劃拉著要去找自己的寶劍。
“滄”的一聲,賈蘭君的寶劍倒是先出鞘了。
原本勸架的人便都“嗖”的一下縮到了牆角去。
“賈蘭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嘛!”小侯爺怒道。
賈蘭君盯著自己寒光凜凜的寶劍,冷笑道:“怪只怪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
“你這是怎麼了呀?”一個溫柔細軟的女聲緩緩響起,一隻柔軟細膩的手按在了賈蘭君正按著寶劍的手背上。
“你們明明玩的很開心的,又何必動怒呢?”季凌霄的手只是稍微使了一下力氣,賈蘭君卻像是被洩盡了所有力氣一般,垂下了手,“哐啷”一聲,寶劍重新掉回了劍鞘之中。
小侯爺拍著胸口,大喘氣,“幸好幸好這裡還有如此懂事的小娘子在,要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交代在這裡了。”
他朝著季凌霄露出優雅的笑容,“多謝娘子救命之恩,不知道可否給我一個機會報答呢?”
季凌霄大眼兒一看,便知道他定是常常用這種笑容勾搭小娘子的,只可惜,她可並非柔弱的小花朵,而是吊頸白額虎、斑斕美人蛇。
季凌霄沒有理會他,重新轉過身子看著賈蘭君。
賈蘭君微微側身,咬著下唇,神色委屈。
季凌霄的大拇指滑過他的手背,笑道:“好啦,別使小性子啦,我會以為你就是在跟我撒嬌呢。”
賈蘭君不做聲。
小侯爺滿意地挑挑眉,“啪”的一聲開啟了摺扇,想要做出一副風流瀟灑的模樣,誰料摺扇竟在方才翻倒時不小心撕碎了,一展開成了兩扇,實在難堪極了。
牆角的諸人竟有沒有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侯爺惡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又將扇子隨手一扔,溫柔款款道:“不知娘子家住何方?又是何許人也?”
季凌霄捂著嘴笑出聲來,那笑聲宛若一條條豔麗的小蛇,蜿蜒曲折地爬進他的心裡,用信子舔舐,又用毒牙狠狠咬住。
小侯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小腹卻更熱了。
季凌霄伸手按著賈蘭君的肩膀,“你說我是從何處來?你說我又是何許人?”
小侯爺低頭一笑,眼睛卻故意上撩,秋波往外送的簡直像是不花錢一般。
“我說呀,娘子必定是從天上來,恐怕是仙女吧?”
也不知道他從何處學來的**手段,說的季凌霄是神清氣爽,更加忍不住笑出聲來。
賈蘭君更加惱怒了,他瞪著那人怒道:“就你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