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秘書,這邊請。”陸宵灼指了指旁邊的會客室,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聽說,朱行長不幸遇害,會長很是擔心……”楊瀟也不廢話,一坐下來就直奔主題。
陸宵灼當然明白,他們所擔心的是什麼,便回道:“楊秘書心中自有判斷,何必多此一問呢?再說了,當事人肯定比我們要有數多了,但是譚四爺始終不肯交代,我這心裡也焦急的很。”
楊瀟點了點頭,又說:“那就勞煩陸署長,讓我與四爺再談一次吧。”
“這倒是沒什麼,我這就安排下去。”
楊瀟立刻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後:“麻煩您了。”
陸宵灼笑笑:“若是楊秘書能勸的動四爺那就好了,對我們彼此都是利大於弊,是吧?”
楊瀟點頭:“我會盡力,會長也是這個意思。”
陸宵灼沒再問,譚經的意思是希望譚並坦白從寬,還是乾脆已經放棄他了。不過,這是譚家的家務事,也是商會的事,卻算不上跟他有多大的關係,乾脆便不再問了,免得讓雙方難堪。
譚並看到楊瀟的時候,已經不復前幾次的熱切和激動了,顯得十分冷淡,甚至招呼都懶得打一個,直接問道:“帶煙了嗎?”
楊瀟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包煙給了旁邊的守衛員,待他檢查過後,這才遞給了譚並,並且經由守衛員親自為他點燃。
楊瀟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然後目光轉移到了譚並臉上,想看看這位四爺對自己的處境,現在究竟是什麼看法。然而他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
譚並垂著眉眼,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雖然多日的牢獄之苦讓他精神並不太好,眼睛裡也佈滿了紅血絲,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一如既往地愛答不理,對面前坐著的站著的這些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一如他還是正陽商會的當家人一樣。
楊瀟心裡有了盤算,卻仍是記著自己此行的目的,主動開口說道:“四爺,會長很關心您的身體狀況,特意讓我來看看。”
譚並冷笑,眼裡的冷厲和不耐煩都懶得掩飾了:“來看看?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楊瀟的態度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對於他的冷嘲熱諷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又說:“昨天晚上朱行長意外去世,咱們家於情於理也該去看望一下朱太太。四爺往日與朱行長交往甚密,可否告知一下,朱太太的病情如何。”
陸宵灼眼皮微抬,剛剛他還跟顏寧說起來這件事,朱太太的病情,他的確需要好好查一下了,看來,譚並也知道不少內幕。
譚並頓時愣住:“朱校死了?怎麼死的?”
楊瀟看向陸宵灼:“陸署長,這——”
陸宵灼這才抬起頭來,輕描淡寫的樣子:“他家裡的丫鬟出於某種原因想要槍殺他,送他回家的司機受到了驚嚇,撞到了電線杆上,當場死亡。”
譚並喃喃自語:“丫鬟?槍殺?”然後冷笑了一聲,又道,“陸署長話裡有話啊……”
陸宵灼也不反駁他,只微微一笑:“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我的工作是查明真相,為受害者平反冤屈。所以,我的工作職責註定了我不能像譚四爺一樣,腦洞大開,什麼都敢想。”
譚並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你——”
楊瀟連忙插話道:“四爺,我要說什麼您也心知肚明,您自己好好思量一番。會長手術後一直恢復得不太理想,一旦有些微好轉就惦記著讓我來處理您的事情,但是我有多大的許可權和能耐,您也心知肚明。”
譚並眯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您若是不配合,我想下一次我就沒必要再來了,浪費彼此的時間,這樣並不好,我想陸署長也不樂意再接待我了。”楊瀟的態度突然就變得強硬起來,話也直白了幾分。
陸宵灼微微訝異,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回頭問問譚景升,會長那邊到底什麼意思就行了。
譚並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陰沉無比,冷冰冰地說了一個字:“滾!”
楊瀟麻溜地就站了起來,一步也沒多停留:“四爺您多保重。”
走出審訊室的時候,兩人都聽到裡砸桌子的聲音,很快又被厚重的鐵門隔絕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楊瀟歉意地看了過來:“陸署長,實在是抱歉。”後面的話,他卻是不肯說了,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陸宵灼微微一下,禮貌性地跟他說了幾句安慰話,看他準備下樓去了,自己也連忙轉過身,急匆匆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