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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不想穿?我看你是犯了瘋病。這當口,上哪再給你淘換別的去。就是買來現成的,也來不及改尺寸了!”

正說著,李昭邁步進來:“吵吵嚷嚷些什麼?阿綰。。。。。。咳,皇貴妃娘娘的鑾駕已進了京都,一會兒便到,還不都隨我去迎著?”

眾人立在門前等了小半個時辰,倒是先等來了迎親的隊伍。

高頭大馬上,穿著喜服的新郎官,膚色微黑,臉型方毅。雖然身量不高,長得倒是不錯,一身男子氣概,正是冀州太守次子,石嶺。他像是緊張極了,翻身下馬向侯府眾人行禮,一雙眼卻盯著地面,根本不敢亂看。

老夫人連忙將團扇塞到李纖手裡。

可李纖卻忘了擋臉,只直愣愣的盯著石嶺身後的男人。那人一身青色長袍,身形修長、眉眼清雋,巍如孤松般挺立。明明是清冷的氣質,可眼中卻有和煦春光。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李纖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石嶺起身,眼光瞥到一位秀美的姑娘,手持團扇,料想她就是未來的妻子。原來她長得這般好看,耳根一紅更是慌亂不已,連李昭的問話都沒聽清。

見他緊張,身後清俊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輩盧玄,是石嶺的表哥,奉長輩囑託,今日陪他迎親。給侯爺道喜了。”

李昭挑眉,“竟是盧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范陽盧氏,天下誰人不曉?聽聞他家嫡親一脈只得了一位獨子,孃胎裡帶疾,生來病弱,一直養在別處,去年才歸家,就是叫盧玄。

寒暄幾句,李昭歉意道:“皇貴妃娘娘鑾駕未至,還要勞煩大家再等一等。”

皇貴妃娘娘。。。。。。盧玄神色一黯,修長的手指緊握住衣袖。等一等,是啊,如今只能等一等才能見她一面了。

石嶺剛才過於緊張,漏聽了丈人的話,幸虧表哥解圍。如今聽岳丈再開口,他趕忙道:“那是自然,娘娘身份尊貴,我們候著也是應該。”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可算等來了皇貴妃聲勢浩大的鹵簿。吾仗四,立瓜四,臥瓜四。赤、黑素旗各二。。。。。。拂二,金香爐、香盒、盥盤、盂各一,金瓶二,金椅一,金方几一。七鳳明黃曲柄蓋一。

前簇後擁,從進了京都,一直到雲雀大街,一路上皆系圍幕擋嚴,嚴禁喧譁。有太監尖利的聲音,高唱道:“皇貴妃娘娘到~跪!”

隨著這一聲‘跪’侯府門前眾人又呼拉拉的跪倒。

這樣的陣勢,更是讓李纖恨得緊咬銀牙。

華蓋香車上,下來個圓臉婢女,正是春蟬。她轉身去扶,女子纖細白皙的手搭著她,緩步下車。跪拜的眾人只能看見她海棠紅的裙襬上繡著浮金蝴蝶,翩躚精巧,彷彿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飛。清雅的茶梅淡香中,女子生來偏甜的聲線道:“都快起來吧。”

李綰扶著老夫人的手臂,站在人群中央。盧玄一錯不錯的看著她,幾年不見,那朵嬌弱的花苞,果然綻成了傾城顏色。耀眼奪目,令人心神恍惚。一瞬間,那句壓在心底的‘阿綰’,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可終還有一絲理智。她不再是冬青寺中那個托腮曬太陽,軟軟叫他玄真的小姑娘了,她已是皇貴妃,是大鄴天子的女人。自己如今開口喚她,就是害了她。

李綰當然也看到了他。這裡明明有這麼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站在一處。可她仍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多年不見,那人蓄起了長髮,純白僧袍也換成了淡青錦袍。可仍帶著一身出塵味道,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山間空濛景色,令人心跟著安定下來。

“娘娘,吉時要到了,咱們快進去吧。”

隨行來的宮人,都在前院候著,只秋嬤嬤和春蟬跟著她進了內院。

李纖自去換嫁衣,賓客們鬧哄哄的,李綰便避到了繡樓,只等著吉時到了再出去觀禮。

李綰神色怔忪,盯著小几上的香爐愣神。

春蟬繞到身後給她捏肩,一轉頭就瞧見繡樓外的青色身影,她心中一驚,垂下眼神色如常,只對李綰道:“姐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您養的那些個錦鯉,可要去喂一喂?”

錦鯉?池子裡的錦鯉自然有人餵養,何時成她養的了?

李綰抬眼,見春蟬對她擠了擠眼。心中一轉,便點頭道:“也好,許久沒見它們,倒惦念著。”又對秋嬤嬤道:“我去餵魚,就在前頭,嬤嬤可要一同去?”

今日一早,便從西山行宮一路折騰到諭恩候府,半刻沒得閒,秋嬤嬤只覺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