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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還掛著一個“很有前程”的親王,一般人都不會去趟渾水,非得找個有本事,有心計,有手段的……小人,才能辦得妥妥帖帖。

君子麼,奉行得是正道,容易被算計,想對付小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劉開這種“奸佞”程度與鄧疆不相上下,與鄧疆掐了十年架的小人。再說了,劉開雖是特使,身旁必定跟著聖人的人,又有麗竟門在暗,想要做手腳栽贓誣陷也不是那麼容易。

見秦琬懂了,裴熙又問:“你怎麼忽然想派人去查曾憲了?”他們幹得可不是多光明的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招攬人手,也不急於這時。

“只是覺得,若他是個可造之材,這一生也就荒廢了。再等幾年,未必有如今的時機好。”秦琬不緊不慢地說,“你認為呢?”

盧鄉侯的想法,秦琬也能猜到一二——被迫站隊站在了魯王一系,哪怕得了許多好處,仍覺有些不足,總想左右逢源,便將最出色的兒子派到魏王那邊。至於曾憲,也不知道究竟是藏拙了,還是怎麼著,竟被秦宵派去做“英雄救美”中的惡棍,大材小用。

投誠都投了,再改換門庭也不可能,魯王本就狐疑紀清露一事,一旦知曉曾憲真正的本事,定能將全部事實猜個**不離十。哪怕魯王不在乎,轉而投靠魯王,也無疑將魏王徹底得罪死。

盧鄉侯可能也沒想到,他愚蠢的舉動,生生毀了兒子一生。哪怕後悔,也沒用了。秦琬思忖著,若是曾憲真有那麼一兩分青雲之志,她倒能給他一陣好風,送他一送。

裴熙比秦琬更明白曾家的做法——世家麼,幾頭下注實屬尋常,昔年天下大亂的時候,三兄弟在三位打得你死我活的諸侯手下做臣子也不是一家兩家,更不要說隔房頭的族人了,投靠哪位諸侯的都有。

左右逢源本就是大忌,但對世家來說,他們有足夠的資本,熬個十幾二十年未必成問題。畢竟儲位一事,關係性命,站對了,固然平步青雲;站錯了,也未必不會被接納,頂多就是被皇帝冷著罷了。為了安全,也為一些人自作聰明,這等事情,從來都是屢見不鮮的。

“你為長遠考慮。”裴熙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秦琬的想法,毫不猶豫地說,“可行!要我怎麼做?”

秦琬扶植曾憲,並非為了對付魏王、魯王,而是為了對付自己的兄弟。

她的初步計劃一旦達成,使秦恪登上太子乃至九五之位,下一代的皇位之爭立刻要擺在臺前。秦恪成年的兒子現只有秦敬、秦放兩個,餘下的兒子,秦敦痴傻,排除不計,新生的庶子與秦琬的兒子蘇沃年紀差不多大,如今又有個侍妾肚子裡揣了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

哪怕侍妾能一舉得男,再假設這兩個由沈曼撫養的庶子能平安長大,那也太小了,比秦敬差二十餘歲呢!

國賴長君,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莫要看秦敬現在被秦恪削成了白板,上躥下跳權當個猴戲,誰都不會拿他當回事。等到秦恪登基,秦敬就是秦恪活著的兒子中得頭一份,哪怕他是頭豬呢,也有一干人等為了“從龍之功”,往他身邊湊,名義還特別正當——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秦琬連對自己的叔叔低頭都不願意,豈會讓自己在庶出的兄弟手下討生活?別說秦敬、秦放登基,哪怕沈曼撫養的庶子登基,對她畢恭畢敬,秦琬也不樂意。當權者和顧問的差距,只有體會過的人才知道,別說什麼看得開,看不開,放不放得下權利的話,都走到這一步了,誰願意放棄呢?那可是一輩子看人臉色過日子,再逍遙,也改變不了皇帝一句話,你就能從天上跌到泥裡的事實。

等到秦恪登基再準備就來不及了,她能力再強,也比不過身為女子這一條。朝臣也不是傻的,一但看到秦恪要掌權,立刻會攀附到秦恪幾個兒子身邊去,半點不會考慮秦琬。秦琬想要掌權,只能從現在開始鋪路,文臣先不管,牢牢掐著武將,捏著兵權,誰敢蹦躂就捏死誰,方能確保地位穩固。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文官改換門庭,雖然名聲不會好聽,但君王能容得下。譬如前朝有位名垂青史的諫臣,原先是太子的臣屬,後來太子被廢,太子的弟弟登基,手段頗不光明,至少很有些說不清楚的成分在。他改投了新帝,就一副拿命進諫的樣子,自己洗刷了“背主”的名聲,新帝也得了“寬容,善納諫”的美名,再把政績往大家面前一推,世人也就選擇性遺忘了他的皇位怎麼來的。

換做武將,可就沒這樣好的事情了,三姓家奴,五姓義子,沒人容得下。今天你能為了利益背叛他,明天就能為更大的利益,抄刀子砍了我,反骨太重,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