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力量本就不可小覷,又有蜀王一系,一心一意要拿自家女孩兒出去和親,堅決不肯魯王出庶長女,以免將來被魯王惦記。如此一來,少不得與魯王走得更近一些,對魏王,心思更復雜一些。
勳貴、世家們,與魏王雖談不上不睦,但魏王府中多用寒門子卻是實打實的。若是非魯即魏,他們自然樂意倒向魯王。
至於魏王最得力的親家,穆家嫡系因鄭國公之死,至今仍是蔫的,與其說是蟄伏,不如說是沉寂,頹勢已經開始顯現。江家雖在一些事上會幫魏王說話,到底有些疏遠。蘇家……蘇銳功勞雖大,但遠在西域,他的兒子們雖都任著以他們的年紀來說算不上低的官職,對魏王來說卻實在太過渺小。
最後一支姻親嘛,一提到這位侄女,魏王也沒個好臉色:“她回了蘇家,卻將院門緊閉,獨門獨戶,不肯見你們,也不出席任何場合?”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饒是魏王養氣功夫到家,也險些砸了杯子。
秦琬這一招,實在有些狠。
她懷有身孕,回了蘇家,卻擺出一副不見任何人,十分不高興的態度。旁人一見,便對蘇家指指點點起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一個——你們也忒不要臉了一些,先前把人家氣走也沒見挽回,如今知道不行,就用孩子綁架?一個不行再來一個?雖說這種無恥的事情,勳貴或多或少地都做過,但總要點臉面,會粉飾一下啊!
若是秦琬一直留在春熙園,還有些衛道士會替蘇家說話,指責秦琬,譬如冢婦在外逍遙自在,實在不像話之類的,偏偏秦琬來了這麼一出……聯想到皇長子幫弟弟說過一次話,讓魏王重回朝堂後,在任何事情上都閉嘴的舉動,大家也免不得同情起皇長子來。
旁人的目光猶如無形的一巴掌,狠狠打在魏王臉上,魏王想要申辯,卻半點著力的方向也沒有。本來可以尋個身份高貴的長輩,好歹讓秦琬做一做臉,想讓王妃來做這個惡人吧,蘇吟這些日子病得連身都起不來了,拒絕任何人得探視,甚至連鄧凝都不怎麼見。魏王無法,只得將話題轉向另一個重要人物:“那邊怎麼說?”
“誠如王爺所料。”常青低下頭,以掩飾自己的鄙夷,“那邊態度已經鬆動了。”
魏王心一狠,已經動了殺心,卻不好明說,只道,“行了,你下去吧!”隨即便傳了個心腹,對蘇家遞了話。
蘇彧一聽,臉色就很不好了,憤憤道:“魏王殿下雖是天潢貴胄,卻也沒有這樣羞辱人的吧?”這話說得卻有些心虛,生怕自己和鄧凝私會的事情被魏王知道了,對方才用這種手段來折辱自己。
“魏王殿下這是在逼我們做決定啊!”蘇榮面沉似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莫鸞聽不得二兒子這樣說,忍不住打斷道:“那可是你哥哥!”
事關重大,魏王傳的話只有他們三個知曉,就連莫鸞的心腹賴嬤嬤都只能在門外替他們把門。也正因為如此,莫鸞不用再裝下去,聲音尖銳,神色駭人:“二郎,那可是你親哥哥!”
“若她看上得是我,我二話不說,立刻犧牲!”蘇榮苦笑道,“端茶倒水的丫鬟,說得倒是輕鬆,可阿耶……會肯麼?”
魏王的意思很明白,麗妃枕頭風強勁非常,他們現階段舉步維艱,實在很需要對方為自己說話。對方出身低微,只有安富伯夫人一個親人,討好了安富伯夫人,便是間接討好了麗妃。
難得安富伯夫人傾慕蘇銳,對吧?她肯退而求其次,我們也不是不能……
蘇彧一想到安富伯夫人是什麼出身,何等年歲,便覺反胃——對他來說,此女實在是又老又醜,出身又不堪至極,看一眼都會髒了眼睛,何況“賣身”?但他們能變個蘇銳過來,收了對方麼?哪怕蘇銳真回來了,誰敢對他提這個要求?
蘇彧實在不想做這麼掉份的活,奈何魏王積威甚重,故他沉默片刻,方道:“對方要得可是正妻之位。”
“吊著她不就行了?”
“二弟——”蘇彧驚恐地望著弟弟,彷彿他說出什麼極可怕的言論一般,“你的意思是……”
蘇榮擺出一副誠摯面孔,痛心疾首:“大哥,我知你心地仁厚,可你仔細想想,縣主自嫁進來後,有沒有把自己當做蘇家人?她當然不用在意,大可肆意折騰,不管咱們家發生什麼事,她都有個好父親能把她摘出去,可咱們呢?女兒與外孫相比,到底是女兒重要,可若縣主一屍兩命呢?年紀輕輕就死去的女兒,僅有這一條血脈,皇長子豈能不拼了命地護著咱們家?哪怕魏王殿下……”說到這裡,他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