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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求到代王身上的時候?

無論身在何處,面臨何種境地,冷靜,才是最最要緊的。若不審視清楚自己,便會犯和榮安郡君一樣的錯誤,明明在可以不得罪人的時候,卻硬要得罪別人,至於這個人該不該得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靈壽縣主眼見事情有點鬧大的意思,忙道:“海陵縣主初來乍到,咱們理應熱情招待,怎能和她置氣?”

榮安郡君驕縱歸驕縱,卻很是欺軟怕硬,見秦琬神色淡淡,傲然站在原地,沒一絲一毫退避的意思,又想到屏風旁就是長輩們,心中也有些惴惴的。一聽靈壽縣主給了個梯子下,她便不情不願地別過臉,嘟噥著:“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德平郡君見狀,冷笑一聲,剛要說什麼,靈壽縣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德平郡君便不說話了。

秦琬瞧著兩人的交流,心中微微一動。

德平郡君出聲的時候,秦琬覷著眾貴女的臉色,知道德平郡君必定不好相處。既是如此,為何靈壽縣主正式表態,不再猶豫,德平郡君便壓下不悅,轉變了態度?館陶公主……魏王……

本朝公主權力極大,身份尊崇,雖沒到公然干涉朝政的程度,卻無人會忽略她們的影響。

人有千種,種種不同,沒有兄弟依靠的公主,有明哲保身的,便有趨炎附勢的。館陶公主的性子與其母郭貴妃像了十成十,爭強好勝,心氣高傲得緊,又與當利公主不和……等等,與當利公主不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想到這一層,秦琬已將館陶公主的用意猜到了幾分。

郭貴妃一生好強,卻獨獨差了幾分運道——她本出身名門,與張淑妃一道,賜給秦王做孺人,奈何肚子不爭氣,遲遲沒生下孩子。待江南平定後,為穩定江南局勢,聖人便納了白氏為妾。

白氏身懷南朝兩朝皇室血脈,做妾已是委屈,誰都不能讓她再做賤妾。正因為如此,郭氏不得不給白氏讓路,由孺人變成媵。待到聖人登基後,郭氏比宣氏差了幾分聖寵,又少了個傍身的兒子,只得眼睜睜地看上宣氏位居三夫人,自己委委屈屈地做個四妃。哪怕賢妃位居三夫人之末,貴妃位居四夫人之首,看似只有一步之遙,卻也沒辦法抹去其中的巨大差距。

運道不好,沒能生出兒子,這是郭貴妃一生的遺憾,她不怨任何人,唯獨對原本被她壓著,後來卻凌駕於她之上的宣賢妃積怨甚深,心結難解。在生母的影響下,壓過當利公主也成了館陶公主的執念,兩人處處別苗頭,嫌隙深到無論誰提起這兩位公主,都要耳提面命一番,順便感慨,時至今日,館陶公主還未有任何一樣能勝得過當利公主。瞧旁人的反應也知曉,德平郡君在當利公主的宴會上出么蛾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太子的逝世,魏王的崛起,真正讓館陶公主看到了雪恥的可能。

魏王樣樣都好,唯獨母、妹二人,不知給他扯了多少後腿,招來多少麻煩,這是他最大的弱點。聖人不願鍾婕妤做皇后,直接影響到魏王的繼承權,讓他名不正言不順,若鍾婕妤……不再是魏王的生母了呢?

年長妃嬪撫養年幼的皇子實屬尋常,皇后將庶子記在名下,充作嫡子的事情亦屢見不鮮。聖人若要立繼後,白德妃已入道門,不屬紅塵,再往下算,可不就是年長,位高,有資歷,還有魏王的郭貴妃了麼?

這主意,不知是誰想出來的,好是好,就是……

秦琬的目光落在屏風後,稍稍停留一瞬,旋即收回目光,微笑起來。

主意很好,就是太想當然了一點。

鍾婕妤再怎麼不堪,那也是魏王的生母,若是為了皇位,魏王連生母都能不要。這樣的人,聖人豈敢讓他執掌萬里江山?當然了,郭貴妃和館陶公主一片善意,貿然拒絕也不好,就不知魏王如何對她們虛與委蛇,哄得她們服服帖帖,深信不疑?

秦琬越想就越覺得有趣,眼角眉梢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笑意,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由於她的視線恰好落在臺子上,走神的功力又比較高,在外人看來,便是她全神貫注地看著百戲,整個人都入了迷。

在場的小娘子中,有瞧不起秦琬來自彭澤的;有看不慣她自降身份,幫助庶女的;還有嫉恨她容貌美麗,身份高貴的。雖不至於個個都身懷惡意,卻大都對她十分好奇,總要與好姐妹議論上兩句。無論詆譭還是同情,哪怕她們自己也很喜歡當利公主府戲班子的演出,都少不得加上一句“海陵縣主似是沒見過什麼世面,連這等不甚出奇的百戲都能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