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正屋門口的男人雖然居高臨下,卻覺得在氣勢上生生被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婦壓了一頭,不禁皺起了眉頭,讓眉間的那道豎痕更深了幾分。
“既然不是客,不知道我這家徒四壁的陋院,有什麼值得將軍夫人巧取豪奪的東西?”男人語帶諷刺的問。
“這院中最貴重之物,楊學士不知道嗎?”院中的少婦戲謔的回問,臉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眉目間有如寒霜乍融,可惜帶給人的卻不是暖意,那點子寒意彷彿順著她的笑容從空氣中傳來,讓人觸之遍體生寒。
顏羲和說完後,沒有再看他的反應,而是抬腿向屋中走去,揚學士擋在正屋門口,本來還想負隅頑抗,結果看到顏羲和身後矯健有力的護衛,還是默默的退開,讓出了道路。
他們連牆都翻了,難道還能拿自己這一介瘦弱書生沒有辦法嗎!
顏羲和進屋後四下打量著,這間房間還真如他所說的般家徒四壁,廳堂中除了完好而陳舊的桌椅外竟是沒有任何東西。
楊學士盯著顏羲和,見她只是隨意打量著室內,根本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終於忍不住率先開了口。
“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到他的問話,顏羲和也不坐,就這樣走到了他的面前,微笑著回答:“我在燕京收留了一批無家可歸的孤兒,希望請楊學士去給他們做先生,教授他們知識。當然了,我會付給楊學士酬勞,不會讓楊學士白教的。”
嗤~楊學士發出了一聲嗤笑:“將軍夫人就是這麼請人的嗎?”
“我剛才確實想以禮相請,可惜楊學士不給我機會。”顏羲和一臉的無辜,彷彿自己不被理解有多委屈般。
咳…咳…楊學士被她這無恥的表現噎得一口唾沫沒有咽好,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後沙啞著嗓子問:“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就給楊學士演示了一下被你鄙視唾棄的權勢。”
楊學士沉默了,彷彿明白了她話裡潛藏的含意,半響後才苦笑了一聲:“你就不怕我去了也只是敷衍?”
“你不會的!”顏羲和麵色認真而又篤定的說。
楊學士詫異的看向她,他不明白眼前的少婦為何會這樣肯定。
“那些稚嫩的孩童,有如一張白紙般純潔,無論你在上面畫什麼,都會留下永久的痕跡。”顏羲和說到這裡停頓下來,向楊學士又走近了兩步,用充滿了蠱惑的語氣繼續說到:“想一想,一群你想怎樣培養就怎樣培養,完全繼承你思想的孩子們,有一天長成,能夠有所成就,站在朝廷中說出你想說卻沒人肯聽的言論…”
顏羲和並沒有把話說完,餘音繚繞,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對面揚學士的氣息陡然加重,顯然已經隨著顏羲和的這番話語不知想到了哪裡。
顏羲和撤回剛才上前的腳步,又退回到了安全的社交距離,恢復了臉上微笑著的漫不經心,等著楊學士的情緒慢慢平復後說到:“三日後,我會派人來接楊學士去燕京。”
說完後竟然也不等楊學士的回答,便又自顧自的向外走去。楊學士張了張嘴,卻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僵硬著身體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圍觀了全程的曲直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直到顏羲和都要走出院門了,才慌忙著趕了上去。
他追上顏羲和後,還是沒有忍住好奇:“不是說文人都特別難搞嗎?怎麼這個用權勢一壓就妥協了?不應該啊!他要是這樣的人,也不能因為不滿朝廷對幽州的政策而憤然辭官了呀!”
顏羲和現在心情頗有些不錯,又難得看到曲直犯蠢的樣子,好心的解說:“我給他展示了一下權勢的用法,他那麼聰明的人當然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權勢是一把刀,怎麼用全看握著它的人,有了權勢不一定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沒有權勢卻肯定什麼都不做不了。他並不是怕我,最終打動他的是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教育那些孩子,自己完不成的事情可以教給別人嗎!”
曲直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倔強的男人這麼輕易的妥協了,這個誘惑對於他而言實在是太大了!不過曲直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用力的想了許久,突然又走到顏羲和身邊小聲的說:“你就不怕他教出一群反動分子?”
顏羲和的嘴角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反的也是朝廷,我操那份心幹嘛!”
曲直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寒顫,顏羲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覺得顏羲和現在的狀態非常的可怕而且危險,好似有一種要與全世界為敵的感覺,而且還是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