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照顧一個孩子長大,並在年老時被贍養的資格。
——在西蒼,族脈有長脈和系脈之分。長脈取長長久久之意,是代代術能師傳承的血脈,系脈的關鍵在一個“系”字上,取意維繫的系,是那些普通人傳承,需要過繼族內子嗣才能延續下去的血脈。
“那乳孃你的父親……”
令韻的眼底浮起濃濃的笑意,“我的父親是個有些死腦筋的人,母親一直很介意她沒能為父親生個兒子,父親卻全然不在意,有一次還說出與其養一個別人的兒子,他寧願要一個是自己骨血的女兒,至於死後沒人給他燒紙錢,他有手有腳可以自己去賺這樣的荒唐話。”
“一點也不荒唐,我覺得乳孃的父親很有趣,活得很真實。”蒼純由衷地道。
“很真實嗎?”令韻一愣,嘴角不由勾起一個驕傲的笑容。
她眯起眼睛回想著過去的記憶,“父親的經商才能很出色,母親善於理家主持中饋卻對做生意一竅不通,若不是父親掙下了偌大家產,我們一家大概都要喝西北風。可惜我沒繼承父親的經商天分,要不然說不得要和駱婭爭一爭院外總管的職位了。”
說到最後,令韻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蒼純對乳孃說的話聽過就算,對那“偌大的家產”根本沒在意,也忘了自己是那“偌大的家產”的繼承人。
第31章 弄梅齋
“相比東晏人到我們西蒼來,我們西蒼的女人跑到東晏去是極其危險的,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是一條不歸路。”令韻忍不住嘆道。
蒼純心底劃過一絲瞭然,男人和女人天性上便是有差異的,男人生來便比女人更懂得掠奪,行事也更加霸道。
而女人……蒼純不認為男人到西蒼不會面臨被搶奪的境況,但至少那些女性術能師參與的可能性不大,普通女人的殺傷力有限,即便爭奪也不會像男人那樣明目張膽,毫無顧忌。
說了這麼一會,蒼純面前的茶水已經涼了,令韻端起茶壺重新給她倒了杯熱的,口中說道:“姑娘既然答應照看明相府的表小姐,提前認識一下確實是好的。”
蒼純點了點頭,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一次她免不了要用心一些了。為了以後省事,她最先要做的就是幫那位表小姐融入蒼州權貴的同齡圈中,如此一來,看在她的面上,以後那位表小姐若是遇到了什麼她顧及不上的事,其他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說起來,這還是她前後兩輩子第一次這麼為他人考慮呢,以往都只有別人遷就她的份兒。
她這邊用心良苦,卻不知另一邊的當事人根本不領情。
“姑……主子,不去是不是不太好?”被晏淵冰一瞪,薛映立刻將喊出一半的稱呼改了,有些諾諾地道。
“有什麼不好?”晏淵冰一把將請帖甩到薛映臉上,惡狠狠道:“我去幹什麼,去受難嗎?”
薛映聞言不由想到剛來時發生的事情,自家主子的鼻子簡直好得令人髮指,雖說西蒼這邊的女人擦脂抹粉的有些燻人,但被燻暈過去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晏淵冰這會其實有些惱羞成怒,只有他自個兒知道,當初下船那會兒之所以會暈倒,的確有那些脂粉香氣太過燻人的原因,但最主要還是因為他暈船。只是他愛面子,自然不想在這個新手下的面前丟臉,便強忍了一路,下了船剛鬆了口氣,哪知迎面就有濃郁的脂粉香氣撲鼻而來,腦袋裡的暈眩還沒有消退,猝不及防下,他就那麼直挺挺暈倒了,弄得當時來接人的外祖母一家嚇得夠嗆。
雖然事後用那些脂粉香氣太燻人的理由糊弄了過去,但因為心虛,晏淵冰總擔心一個不慎會被薛映識破。
到時候,他的一世英名……
暈船什麼的,果斷不是大丈夫該有的毛病!
“呃……”薛映摸了摸腦袋,有些為難道:“可是主子,這樣會不會被人說你看不起人?我們畢竟才剛來,人家一番盛情……”
晏淵冰聞言微微皺了下眉,卻很快鬆了下來,擺手道:“男女授受不親,雖說對方盛情,但我若真應下來,豈不是唐突了對方?”
他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心裡卻想著自己到西蒼來是避難的,早晚都要回去,人際關係什麼的就不用太在意了。
而且,對著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女孩子,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相處,皇兄又沒有教過他。
薛映聞言一想也是,自己和自家主子和一群女孩子住到一起確實不妥,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他們是男孩子,但他們自己知道啊。以後若是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