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站在廊簷下,這兩人似乎是在鬧矛盾,林芳秋滿臉不高興,眼刀子時不時甩向林芳夏。
林芳夏不理會她,暗自瞪了她一眼,那眼裡還帶著一絲警告。
周新民看到女兒小臉興奮,暗自吸氣。罷了罷了,就讓她受點罪。他為她愁白頭,她自己倒半點不知疾苦。
林炎城把吵得正凶的兩姐妹拉開,讓林芳秋帶周文茵去她房間。
林芳秋眼睛一亮,擠開林芳夏,諂媚地道,“文茵姐,我爹老早跟我說你要來,我花了不少心思幫你佈置房間。你快隨我看看。”
周文茵朝她道謝。朝旁邊的林芳夏道,“芳夏,你跟我一起去。”
林芳秋氣腦地瞪了親姐一眼,在周文茵看過來的時候,又飛快換上笑臉。
三人這眉眼官司自然沒逃開林炎城的法眼,他暗自抽了抽嘴角。
他一回頭就見周新民似乎也看到這邊的動靜。
周新民怕他尷尬,朝他笑笑,“你家兩個女兒還真是各有千秋哈。”
林炎城頗有幾分無奈,“讓你笑話了,孩子們不懂事。總喜歡爭來爭去。”
周新民笑著道,“我就羨慕旁人家多子多女的,我要是有兩個孩子,哪怕多一個女兒也成,也省過這一個,我為她掏心掏肺,她還不領情。”
林炎城擺擺手,“孩子還年輕,你不能要求她十七歲就有你四十的見識。她看問題簡單,總要經歷過一番風雨,才能知道誰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雖然周文茵很有可能戀著前世那個渣夫,但是林炎城對她升不起半點惡感,甚至還挺喜歡她這敢愛敢恨的性子。
做人做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他最厭煩的就是為情自殺或者使勁作踐自己的那類人。
就像他曾經也被女朋友拋棄過,但他沒有自殘,自我修復後,反而找到了他這輩子最值得珍惜守護的妻子。
從這點來說,周文茵挺有他年輕時的風範。
被他這麼一寬慰,周新民心裡好受不少,等兩人坐到堂屋,他小聲道,“我已經幫你找好了人,你什麼時候進縣城一趟?我好約時間。”
林炎城當然想速戰速決,他算了算時間,“一週後,到時候水稻應該能栽完了。”
周新民點頭答應。
林炎城又問起廠裡招工的事情。
周新民從潘嬸子那邊聽說林炎城是為了給大兒子找工作,才特地賣方子,“我們廠這次招人,人數不多。如果你家兒子想報,我幫他填表格,但是等他接到面試通知,他肯定要帶戶口才行。”
林炎城之前就問過了,房子買好,當天就能過戶,但是戶口不太好遷,他要找徐廣進開遷出單。又要到房子所在街道那邊開接收單,來回跑估計會耽誤不少時間。
“面試是哪天?”
“再過十天。”
十天?林炎城眼睛一亮,“那隻要我抓點緊,應該還來得及?”
他暗自琢磨該怎麼運作。肯定不能等栽完稻再去縣城了,那不如賄賂徐廣進一回。
打定主意,他當機立斷讓林建黨跑趟代銷社買兩包大前進香菸。
沒一會兒,林建黨就回來了,林炎城讓林建黨好好招呼周新民,自己揣著這兩包香菸往大隊辦公室去了。
等他出了院子,周新民朝林建黨道,“你爹為了你真是幹勁十足啊。”
林建黨剛剛聽到兩人談話,雲裡霧裡的。他爹似乎是在替他找工作,但是好像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小夥子,你都會些啥啊?”周新民把林建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挺樸實的一個小夥子。
林建黨撓撓頭,實話實說,“初中畢業後,我就一直在我們生產隊掙工分。沒有手藝。”
周新民本來也沒對他報什麼希望,又問,“那你想學點啥?”
林建黨搖頭,“不想學啥。”
周新民蹙了蹙眉,“你不想當技術工人?那隻能到倉庫搬東西幹些體力活了?”
林建黨怔了怔,試探道,“我真的能進廠?”
周新民沒想到這小子還不知道他爹為他做的事,有心替林炎城說幾句好話,便把他爹的事情說了一遍,“你爹為了給你找工作,可是冒著大風險的。你小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啊。”他沒說方子的事,也是因為買賣方子是投機倒把,他自然不能把這麼危險的事告訴一個毛頭小子。
林建黨心裡升起一抹愧疚。為了他,他爹被張二猛狠揍了一頓。
可他爹對他連句責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