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只能調頭。
林建國從徐廣進和會計那聽說情況,很快帶人手去江邊撈魚。
沒想到他到的時候,江邊已經擠得水洩不通。
人一多,聲音就大,魚很少上鉤。
林建國氣得乾瞪眼。只能撒魚網。
一開始還能撒到幾條魚,可是再過幾天,愣是一條也捕不到,魚全往江中間跑了。
林芳夏在旁邊小聲建議,“要不咱們去借幾條船吧?”
林建國沒好氣地道,“上哪借船?我聽說去月亮洲的船都被上面徵用了。月亮洲裡的人都沒法出去了。”
長江裡有許多小島和洲,離這邊最大的洲是月亮洲,裡面住了幾千個居民。他們出島進島都是透過那條船,現在船沒了,島上的人只能憋著。
林建國擺了擺手,“不過沒法出去就沒法出去,反正又不是海,也沒什麼關係。”
林芳夏眼見著二哥撒了好幾網,什麼都撈不著,也急了,“二哥,大夥都餓著肚子呢,連魚都捕不上,可咋整?”
林建國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好法子。
天色漸黑,一行人只能收拾東西回大隊。
大夥餓著肚子,齊齊站在村口等著他們。林建國很快注意到幾個大隊幹部也在其中。
瞅見他們只捕了不到十條魚,張松年如喪考妣,喃喃道,“這可咋整,連魚也捕不到了。難不成咱們真的要下江撈嗎?”
徐廣進嘚瑟道,“早知道,還不如不把魚給賣了,好歹那些魚還能打打牙祭。”
林建國陰森森地看著他。突然朝幾個大隊幹部走去,“咱們先開會。”
見他開會居然不跟他商量一下,徐廣進氣得咬牙切齒,心裡暗罵,以為開會就能蹦出糧食?想得倒美。
雖然看不好,他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會上,林建國提議,“我建議把之前賣魚的錢發給大家,讓大家自己想辦法。”
張松年不解了,“發錢給大家也沒用啊。咱們鄉下又買不到糧食。”
林建國含糊道,“如果有人在縣城認識親戚,可以拿錢去縣城跟親戚換。”
徐廣進撇嘴道,“說什麼換!明明就是買!你這是投機倒把。這是犯罪!”
林建國拍著桌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把糧食交上去,現在大夥至於餓肚子嗎?有本事你去公社告狀,說我們都去縣城投機倒把了。看看許社長能不能為你主持公道。”
徐廣進氣得青筋直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有那聰明的想到縣城似乎有黑市,也許他們去縣城能弄到糧食。
意見不統一,採用老辦法……投票。
除了徐廣進以外,大夥都舉起了手。
很快,大夥手裡收到了賣魚錢。雖然不多,但是再加上自己之前攢的,也能到縣城買點高價糧。
沒過幾天,許社長從徐廣進口中得知五星大隊現在不辦大鍋飯了。
他騎著腳踏車,召集全體幹部開會。
在會上,他語重心長地叮囑大家,“雖然我個人能理解你們的作法。但是上面給我下了死命令。希望你們大食堂還是每月辦一次。吃一頓飯,上交多少口糧,你們自己定。”
眾人怔住了,沒想到許社長沒有為難他們。
林建國激動地道,“許社長,謝謝您能理解我們。”
許社長擺了擺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們是我的社員,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又過了幾個月,很快就到了收莊稼的時候。
為了自己的口糧,大夥比任何時候都積極。
有那餓得不行的人,趁著記分員不注意的時候,搓一把麥子,吹掉上面的麥殼就往嘴裡塞。
收完麥子,大家馬不停蹄開始插秧。
一直幹到七月底,他們才終於忙完。
就在這時,上面下來了徵糧任務。這就一條公告讓五星大隊集體炸開了鍋。
以前都是大隊長去公社報畝產,這次不一樣了,因為各地欠收,農民必須上交五成以上的公糧。
五星大隊的隊員們一個個堵在倉庫門口,不讓糧站的人拉糧。
糧站的人站在門外,不耐煩起來,“都讓開,這可是國家規定,你們再不讓開,就是犯罪,當心把你們抓起來。”
原以為他們會讓開,可是沒有一人讓開。
收糧員愣住了,扯著嗓子大喊,“大隊長呢,大隊書記呢,死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