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嵐一時不由得有些口乾舌燥,然而又憶起兩人之間的承諾,她是個信守諾言的人,說以後不打他主意,就不會再打他主意,便張合著小扇,僵硬移開視線,看向一旁。
謝子臣向來遲鈍於這些事,尚且不知道蔚嵐的心思,冷聲道:“所以,世子何不助我呢?”
“嗯?”蔚嵐頓住步子看向謝子臣,謝子臣亦停下腳步,面色淡然。
後面的話無須再說。
沒有不想咬死自己主子的能臣,如果那個主子不太聽話。
將自己置於獵狗的位置,也不過是因為,謝子臣無路可選而已。一個庶子,不走非常手段,哪裡能迅速到那個位置去?
夜風緩緩吹過,蔚嵐靜靜注視著謝子臣。
許久後,她不由得慢慢笑了:“子臣以何為依仗,覺得我一個世子,會拋去各方伸出的橄欖枝,接受你一個庶子呢?”
說著,蔚嵐垂下眉目,看著手中小扇:“哪怕子臣於我長信侯府有恩,但恩情,也不是這麼還的。”
“我可以娶魏華,”謝子臣淡然開口:“三年後,我必成謝家明珠,屆時我會上門提親。如此來,你可放心結盟?”
蔚嵐沒說話,她抬起頭來,一寸一寸,目光冰冷。
謝子臣皺皺眉頭,娶魏華是他所能想到最快和蔚嵐繫結的方式,未曾想過蔚嵐居然露出瞭如此表情。
而蔚嵐內心也是崩潰的。
為什麼一個二個的,總是想娶魏華!!
然而她面上不能顯露這種崩潰,只能故作憤怒,冷聲道:“我不會把我妹妹終生幸福,變成政治籌碼。我蔚嵐頂天立地,便是要給家人一席安穩之地,絕不會作出此等與賣妹無異之事!”
聽到這話,謝子臣沉默了片刻,若他有一個讓自己憐愛的妹妹,估計也是如此心情。他立刻也就理解蔚嵐,想起魏華的容貌,他抬起頭來,鄭重道:“我會對她好的。這一生都讓她錦衣玉食,視若掌上明珠,且絕不納妾,你看如何?”
蔚嵐抽了抽眼角,覺得面前這人大概是聽不懂她的話,怒道:“我妹妹的婚事,該由她自己決定。若你有結盟之心,切勿再打她的主意!”
謝子臣沒說話,認真思考著,蔚嵐冷哼出聲,拱手道:“謝兄慢慢想吧,嵐先告辭了。”
說罷,便轉身離開,疾步走回了屋中。剛一回到院子,便看到染墨和謝銅像兩個門神一樣站在門口,染墨立刻迎了上來,激動道:“世子!”
蔚嵐心裡煩躁,搖了搖扇子,剛一進屋,就看見床上豎著個屏風,將床的兩邊隔開,蔚嵐麵皮一抽,指著屏風道:“這是什麼?!”
“世子,”染墨驕傲跟上來,壓低了聲道:“這樣你就可以不和謝子臣同床共枕啦!”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蔚嵐冷冷開口:“而且就是個通鋪,哪裡算的上同床共枕,就算我不要名聲,謝四日後也是要嫁人的。退一步來說,吃虧的又不是我,你隔這玩意兒掩耳盜鈴做什麼?”
“呃……”染墨小心翼翼道:“您畢竟是個……”
“給我撤了!”
蔚嵐冷聲開口:“如此彆扭,像什麼樣子!日後再做這種事,你就給我滾回邊塞去!”
聽到這話,一想到邊塞那些大老粗,染墨立刻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將屏風撤了去。蔚嵐有些頭疼,覺得染墨再多做幾件這種反常的事情,謝子臣就該注意了。
越是坦蕩,才越容易欺騙啊,染墨。
想著,她搖了搖扇子,淡道:“備水吧。”
“謝四公子該回來了吧?”
染墨下意識開口,蔚嵐冷眼看過去:“都是男人,難道謝子臣在我一輩子不沐浴嗎?他又不是變態,難道還要守著我沐浴不成?”
“哦哦。”染墨立刻點頭,便去打水。不一會兒打好水後,染墨放下隔間的簾子,看著蔚嵐走進簾後的房間,忐忑的守在門口。
就算是男子與男子,大楚還是極其注意**的,故而洗澡間本就用厚厚的簾子分割開去,又立了個屏風,簾子放下來後,其實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染墨卻還是覺得極其緊張。
蔚嵐剛浴室沒有多久,謝子臣就趕了回來。剛回屋中,便聽到了水聲,他眉頭一皺,染墨還正覺得緊張,就看見對方徑直轉身離開,倒院中坐著去。
等蔚嵐洗完後,她換了身寬大的袍子走出來,如今和謝子臣同床共枕,夜裡也不能取下護心鏡和喉結了。
不知道胸會不會永遠長不大?
蔚嵐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