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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湛煊聞言怒火中燒。

他用了斷腕之力,才割下心頭肉,已是拱手送到孟光野的面前,這孟二居然……!

“朕去殺了苗雲。”他更想殺了這不識好歹的孟光野。

湛蓮輕笑一聲,“哥哥說什麼哪,他倆能結百年之好是好事兒,苗雲終圓了嫁進孟家的宿願,孟光野他,也能重振孟府。”她頓一頓,“是好事。”

湛煊低頭看著強顏歡笑的心肝寶貝,“是好事,你為何眉頭不展?”

嬌顏上閃過一絲茫然,“我也不知,總覺著心裡頭堵著一塊石頭似的。”

湛煊見自己心尖上的人卻為別的男子悵然若失,心頭又如被鈍刀重割。

“莫非因為我知孟光野並非傾慕苗雲,而被迫娶了她,為他惋惜所以難受?”湛蓮抬頭,詢問自己好似無所不知的哥哥。

可這回他卻搖了搖頭。

“不是麼?”湛蓮傻傻問。

湛煊張了張口,卻是說道:“朕不知。”

湛蓮愣愣看他一會,點點頭,復而低下頭,眼角卻滑落一滴眼淚。

“我怎麼哭了?”湛蓮用力眨眨眼,窘迫地拂掉那絲淚跡。

湛煊的大手緊握成拳。孟光野,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如此傷他蓮花兒的心!

夜裡,湛煊陪著湛蓮用晚膳。湛蓮沒甚胃口,卻想喝湛煊的酒。

“如今你酒量不好,喝多了明兒頭疼。”湛煊勸哄道。

“我就想喝一兩杯。”湛蓮道。

結果湛蓮喝了三杯酒,便軟軟地倒在了桌上。

湛煊抱著湛蓮回到床上,為她蓋上薄衾。

見那醉夢中也緊蹙的眉頭,劍眉也跟著皺成了川字。

他是否做錯了?原以為只要蓮花兒快活,她愛上哪個男子便就讓她去,可他卻忘了那男子會有眼無珠地肆意傷害他的眼珠子!倘若往後蓮花兒離了他的羽翼,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傷了心,又有誰為她保駕護航?

孟光野是個有作為的,自己當初選中他,就想將來在廟堂給他留一席重要之地,但沒想到……這樣的男子也會為了凡塵俗事傷了蓮花兒的心,這世上還有誰能讓他放心託付他的寶貝?

湛煊凝視著湛蓮的睡顏,食指輕輕撫開她的碎髮。

除了自己,這世上大抵沒人讓他信得過了罷?

除了自己。

心頭驀地一窒,湛煊深吸了一口氣。

自己才是那個絕不會讓蓮花兒傷心的人,自己才是那個敢立任何毒誓讓蓮花兒快活一輩子的人。還有誰比他更一心一意待她,還有誰比他更疼惜她?興許老天讓她換個身子重生回來,本是讓他疼她寵她一輩子的!

這個念頭一旦冒了出來,便如瘋長的藤蔓纏遍了四肢百骸,且瞬間緊緊扎於血肉之中,竟是再也拔不掉了。

湛煊的呼吸愈發粗重,一念之間的兩頭竟是樂土與地獄。

銀燭流乾蠟淚,奴婢們卻不敢擅自進殿換替。

燭火湮滅。

湛煊俯下了身子,痴痴凝視著她,聲音低啞之極,“朕可真傻,是麼?”

罵著自己,倒映著桃花玉面的黑眸卻一掃陰霾,染上歡喜的瘋狂。

兇獸解開層層枷鎖破柙而出,涼唇猛地覆住那嬌嫩唇瓣,大舌長驅直入。

翌日湛蓮起來,腦袋不因醉酒疼痛,嘴巴倒莫名有些刺疼。她照一照鏡子,只覺好似紅腫了些。

湛蓮揉揉唇瓣,略覺古怪,但並未深思。

喜芳奉旨轉告主子,若是主子起得早,便去泰來齋習武,若是貪睡起晚了些,便用了早膳再去。

這臭哥哥,一日也不肯放過她。

湛蓮埋汰一句,只得換上武服,備選了一件白煙衫,一條翡翠色蝶戲花百褶裙,外搭一條艾綠輕紗,待習武后作換替。

梳頭時,湛蓮垂眸瞟見放置在妝枱上的錦盒,那裡頭正是孟光野送的哪吒鬧海泥人。

她探指輕撫稜角,又想起那高大似熊的男子來。

待蕊兒為她挽好了長髮,她才輕聲道:“把這個放進閣子裡去罷。”她頓一頓,“過個一段時日再拿出來。”

蕊兒與喜芳互視一眼,點頭應下,麻利地拿了那錦盒而去。

湛蓮去了御書房,皇帝上早朝還未回來,湛蓮隱隱知道這些時日朝中有大變動,一個曾不起眼的尚書左史當朝彈劾齊相國,說其以權謀私,扣押百官奏摺欺瞞於上。三哥哥大為光火,正下令徹查。

湛蓮被強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