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匪們剩下的那幾個同夥,竟然連同一起佔山為寇婦孺們,都呼應而來,足有三四十個人,特別是女人們,個個看起來都無所畏懼的樣子,硬闖硬上,立刻就和他們自己帶的下人們混戰到一處了,把整個隊伍都衝的七零八落。
其中,一個六十多的婦人拿著一條掃帚疙瘩就狂暴的到處抽人,把上前阻攔的柳宴直接抽倒在地上,還騎在他身上,不斷地用掃床的短掃帚疙瘩敲著他的腦袋。
幾個男人們個個氣勢洶洶,手裡扛著砍刀,女人們則拿著各式各樣的傢伙什,只顧哭嚎著往上撲,用手裡的東西胡亂打著。
有部分婦人,看到自家男人被捆的像個粽子,更是激憤不已,撲到盜匪們身上,七手八腳的解著繩子,被侍衛們攔下後更是又挖又撓又咬的,像瘋狗一樣。
雖然婦人們實質上造成的傷害有限,但是架不住人多,又視死如歸的看起來什麼都不怕,只顧著亂打一頓,加上突如其來的一陣突襲,還真的讓她們解救出幾個劫匪來,然後更是兩夥人亂成一團。
當時的場景極其混亂,為了儘快控制住局勢,侍衛們出手也毫不客氣起來,其中一個人一劍砍下去,一個正在撲上去掐著脖子,正在咬車伕臉的粗壯婦人,半個腦袋就被削掉了,鮮血噴了三尺高。
另外也有一個小廝,被一個劫匪的砍刀砍斷了一隻胳膊,正抱著胳膊哀嚎不已。
陳芸和謝奕的馬車也被幾個婦人不斷地試圖闖入,周嬤嬤,鄭嬤嬤和容與等人正在外面和她們廝打著,但是她們到底都是深宅大院裡出來的,怎麼比得上常年幹粗活的農婦,很快就被壓在下面捱揍。
到處都在混戰成一團,陳芸皺著眉,從馬車上掏出一把小弓,拉弓射箭,接連幾箭嗖的從車窗飛出,刺在這幾個婦人的要害處,把周嬤嬤等人救了下來。
大概是看清楚了主子就在這輛馬車上,一幫劫匪有兩個人飛快的衝了過來,嘴裡一邊罵著“狗官去死吧”,一邊拿著砍刀向著他們而來,到處胡亂砍著。
有幾個侍衛看到後,趕緊飛快的解決掉手邊的那些婦人,過去幫忙,陳芸在馬車上趕緊喊著,讓周嬤嬤等人走遠點,侍衛們雖然來得及時,但是陳芸所在的馬車還是被一個劫匪的砍刀砍傷了馬腿。
拉著車的馬疼的兩隻蹄子撅了起來,長嘶了一聲,失去了控制,陳芸和謝奕在馬車上被顛的都撲倒在座位下面,陳芸撞到了額頭,謝奕撞到了胳膊,都痛的無法起身。
隨後那匹馬一直在胡亂蹶著蹄子,亂衝亂奔起來,拖著馬車橫衝直撞,陳芸和謝奕如同呆在一個搖晃的罐頭裡,頭暈腦裝的跟著跌來跌去,幾個侍衛們爭相過去攔截,但是都沒有人能近的了已經瘋狂的馬身。
最後那匹馬拉著車一路狂奔,在一個陡坡前徹底的跪到,馬失前蹄後,連馬帶車一起順著小山坡滾了下去。
陳芸感覺自己在馬車裡三百六十度的翻了至少三圈,不斷地撞來撞去,託了馬車的做工和質量都很好,這麼摔也沒有把車廂摔散架,反而在陡坡上滑下去時,竟然還彈跳了兩下。
就像是小時候玩的木質積木,從桌上掉下去時,總要彈動著翻滾幾圈,落地時還有一陣鈍鈍又沉悶的聲音響起,而換成真人所乘的木質車廂,就反而比直接摔下山坡造成的傷害更嚴重。
最後失去意識之前,陳芸感覺一直胳膊牢牢的抱著她的腦袋,替她護住了要害。
有點陡峭的山坡最下面,是一條水速又急又快的河,因著昨天下的大雨,河水更豐沛,水流更湍急了,馬車經過長長的山坡,一路上彈跳著墜落,落到河裡就散了架。
陳芸被涼水一激,神志清醒過來,只覺得渾身都疼,河水又深又寬,眼見著遊不到對岸就被水流衝遠了,只能暫時調整姿勢。
謝奕傷的比她要嚴重許多,一條胳膊不自然的垂在身側,整個人砸入水裡後依然沒有醒過來,身子直往下沉。
想著之前謝奕在小溪裡都折騰半天,估計是不會游泳的,擔心謝奕被嗆死,陳芸趕緊游過去把謝奕的身子撈起來,水速太快,短短的一段距離,陳芸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夠到了謝奕的身體,趕緊解開謝奕的腰帶把兩人的手腕綁在一起。
幸好她撈到了一塊車廂的碎片木板,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謝奕仍到了木板上,自己也扒著木板順著水流飛速的滑下來,中途還有一段類似峽谷漂流一樣的地方,從高低直接往下衝擊,沿途還有形狀陡峻的岩石。
滑下來後謝奕趴著的木板已經被岩石撞飛,幸好水流不再那麼急了,陳芸抱著謝奕如同灌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