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之人,他們汝寧的官員百姓,還等著繼續受秀王府的廕庇呢!
蒼天啊,王府外無數百姓跪地哭嚎,大喊蒼天不公!
禮部擬了為秀王諸多美諡,又兼王妃殉情而亡,王妃也超拔賜了諡號“貞順懿恭”。秀王世子朱厚煷被追封德秀王,以親王禮下葬。
秀王、秀王妃、秀王世子接連去世,王府就真是塌了天。
柳娘打量四周,靈堂裡只有她這個悲哀的老婦人,和幾個未曾長大的孩子。
此時,柳娘六十二歲,朱載垓十三歲,朱載壇十歲,朱載堊和興宜郡主六歲,一屋子老弱婦孺,蒼天不祐啊!
柳娘擦乾眼淚,她前幾次的人生不信命,與天鬥與地鬥,一生辛苦,終得善終。今生投了富貴胎,雖有小波折,卻也總體平順,沒想想到此生先甜後苦,到了耳順之年,再次握緊武器,與這賊老天鬥上一回!
上天一步一步把事情演繹到了今日,她不能再這般等著命運降臨。
第73章 番外完
秀王一系經此大難; 只剩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柳娘催促張氏與其長姐(張太后)多多聯絡; 張氏卻纏綿病榻; 難以為繼。
張氏早有心追隨婆婆的腳步; 為丈夫殉情而去; 奈何出了金氏的事情; 柳娘看得緊,一直未成。而今病了,柳娘來看她的時候; 她卻一臉解脫的表情; 柳娘立刻猜到了她的心思。
若論夫妻情深; 歷經考驗的朱厚煷與張氏; 難道就不恩愛嗎?
“你若就此去了; 我也省心。你們都苦; 都活不下去了,我這喪夫喪子喪孫的更沒理由活著了。”
張氏嚇得連忙坐起來,她絕沒有詛咒柳娘都意思。
柳娘卻不理會她,接著道:“我死了; 就剩垓兒他們幾個; 小小年紀孤苦無依,少不得被人編排幾句刑剋六親。流言蜚語倒也罷了,只怕宮中、朝中為人為他們說話; 日後不知能不能順利長大成人,平穩繼承爵位,垓兒現在還是秀王世子; 未得繼承王位呢!這也是我瞎想,那時我都死了,一閉眼就看不到了。要我說他們也該哀毀傷身,自苦求死,一起死了才幹淨。這樣我們一家在地府也團聚了,那時誰也不用為誰傷心了。”
一番話下來,你死我死大家死,說得張氏涕淚連連,跪地哭嚎。
“祖母,我錯了,我錯了,我還有垓兒,還有壇兒,還有堊兒和興宜,我去了他們怎麼辦?他們怎麼辦?”張氏抱著柳孃的大腿痛哭,總算迴轉過來了。
到了這個地步,只家裡所有人只有齊心協力,才能共渡難關。
張氏聽柳孃的話,多與長姐聯絡,他們姊妹年齡相差很大,張太后幾乎可以做張氏的孃親。小時候張監生夫妻怕等不到小女兒長大,多培養他們姊妹、兄妹之情,張氏與孃家關係甚好。張太后也憐惜小妹妹中年喪子,多加撫慰。
柳娘也拘著朱載垓幾兄弟,不讓他們再繼續行那善事。對外只說老秀王妃被這天災人禍傷了心,再不願重孫兒冒險。訊息一出,汝寧百姓也是撫掌跺腳,大嘆蒼天不公,見不得好人長命百歲。
也有一等小人,見不得別人好,又最愛幸災樂禍。編排說秀王府為自己積福卻受不得這麼大福氣,老天才把秀王父子一同收了。也有罵秀王府不知善始善終,往年都得慣了東西的,今年卻沒有,讓人如何平衡。
這等喪天良的話讓柳娘知道了,柳娘不讓人平息流言,反倒暗地派人火上澆油,一時之間秀王府聲望大跌。百姓大多良善,聽到這等流言義憤填膺,與那等小人爭論,卻越辯越辯不清。讓壞人裹挾著輿論,給秀王府的聲譽摸了黑。明白人都暗中蟄伏著,等待有一天為秀王府正名。外面人見了卻只以為秀王府聲望大跌,再不如從前。
同時,柳娘在官僚上層、皇族之家宣揚朱載垓喜好書畫,不通庶務的名聲。
在民間聲望大跌的同時,上層社會也只新一代秀王世子是不通世情的“神仙”。
張氏不懂柳孃的用意,卻也相信她不會害了孩子。等到正德十六年的時候,張氏就明白了。
正德皇帝常年無子,朝中早有過繼藩王之意。正德十六年四月,張太后的母親金氏拿著小女兒的信進宮密見太后。
張氏在信中說,秀王府有商人在安陸行商,供奉興獻王府。興獻王太妃憂心過繼事宜,興獻王卻說,若得過繼皇室,定追封老獻王為皇帝,奉王太妃為太后。張氏問道,朝中是不是已經定下了過繼興獻王,作為藩王妃的她本不該過問,可太后寶座上坐的是她姐姐,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