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陳兵在此的幾天,政令不修,上下離心;兵士無法適應北方冰天雪地,衣服都只是單衣,曹國公卻不顧糧草不足,一意深入。求勝心切,剛愎自用,然而智計不足,一路上居然還收攏了各方潰軍,他難道以為打仗是拼人數嗎?若是隻看人數,何來以少勝多之說,雙方報一報數字就知道戰果,還打什麼?潰軍乃害群之馬,李景隆所帥大軍,完全成了烏合之眾。”
副將有些不信,曹國公所帥軍隊,看上去還是威風凜凜的,並看不出這些敗相。
“且等著吧,戰場上一旦潰敗,將士不知殺敵,慌忙退下來,不必敵人來追,自己人就要踩死踩傷一堆。李景隆不是能力挽狂瀾之人,不必對他抱太大的希望。老夫堅守真定,與河間、雄縣互成犄角之勢,燕王一時不能攻克,時間拖得越久,對燕王越不利。朝廷大軍有天下富饒供養,燕王系卻人少地薄,產出極少,朝廷還有勝算。”這是耿炳文對這場戰爭的預測,他的勝算在長久戰。
“將軍,陛下已經削了燕王爵位,廢為庶人,該稱逆王啦。”副將提醒道,雖然他自己都做不到。副將又嘀咕道:“先帝既然的都知道不對了,怎麼還把皇位傳給陛下呢?不說燕王,就是吳王也不合適嗎?”
“住嘴,你想下去陪危鍾嗎?這種話也敢說!”耿炳文打發副將出去,幽幽一嘆,陛下怎麼想的,誰知道呢?也許真像燕王一系宣揚的那樣,陛下臨終想改遺旨,是陛下違逆先帝旨意,假傳聖命。又或者先帝只是想賭一把,立誰都有可能出問題,何不立當時看上去最適合的當今的。什麼武選法、宗法,在帝王意志面前都是狗屁!
耿炳文如此不看好李景隆,李景隆卻一無所知,帶領著大軍浩浩蕩蕩直奔北平。在路上,聽聞李讓在側,親領一隊人馬親去勸降,打著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想法。奈何連李讓人都沒看到,所謂軍糧,也不過是沙土泥石。
李景隆剛要回軍,卻聽山林之間響起碰碰的爆破聲,與此同時己方士兵接連倒下。
“火器!快躲!”副將一聲怒吼,招盾手上前護住主帥李景隆,李景隆這才明白,為什麼李讓一支運糧隊,居然可以做誘餌不懼被人吞掉。
“將軍,走!”副將護著李景隆狂奔,李景隆也後悔甩下大軍,親來勸降。就不該看在父輩交好的面子上給李讓禮遇!
燕王府火器大名鼎鼎,李讓所用乃是三眼銃,穿透力強,能穿透數層單衣和皮甲,在北方戰場上威力極大。
一個照面,李景隆根本無心和李讓正面相抗,火器一出,李景隆就灰溜溜逃了,不曾正面交鋒。
既然李讓不好對付,李景隆不再妄想收服,一心直奔北平城而去。
北平乃是柳娘參與督造的城池,這座城池還有光輝的未來,修建之時就往宏偉壯觀裡修。
李景隆到達北平城外,離著老遠就看都前方晶瑩閃爍,白晃晃一片。
“那是什麼?”李景隆問道。
“將軍,是冰!逆王世子在城牆上澆水,把城凝成堅冰,冰面溼滑,雲梯、攀援機都不好用。”副將顯然對堅冰守城之法頗為畏懼。
“哈哈哈哈,愚蠢!”李景隆卻又不一樣的看法:“閉門自苦,坐困愁城,本將軍還從沒見過把自己關在城裡的。待大軍一到,想開城投降都不成,只好活活餓死在城裡。本將軍就是圍而不打也能耗死他們。”
李景隆十分有信心,連下吩咐道:“派人去山野取柴火來,冰怕火,只要燒化了冰,北平城就沒有倚仗了。咱們帶來的投石機也裝備好,準備好石塊火油罐,都王城裡投,本將軍就不信城牆是鐵鑄的。還有,往城射箭,把軍中文書寫的那些勸降信都射進去。逆王能有多少家底,前線已經拖住了絕大部分,本將軍一定拿下這老巢!”
李景隆興致勃勃讓士兵紮營,準備打持久戰。
然而北平的冬天,滴水成冰、漫天飛雪,紮營之時若不墊高地勢,大雪就能堵了營帳。營帳多用方便拆卸的木料做支撐,可北方的大雪不是薄薄一層精緻雪景,而是能壓垮房屋的雪災。李景隆的部將忙著和惡劣的自然條件做鬥爭,火燒城牆的辦法也沒用。不說在這大冬天找柴火不容易,要融化覆蓋整個城池的堅冰需要多少柴火?這麼冷的天氣,白天李景隆軍隊燒火,只燒到一半,晚上北平城守軍再澆水,瞬間又凝成新冰。凝固的速度比融化快,北平城守軍佔據天時地利,堅冰依然在。
李景隆修整好之後,親自觀看投石機運作。
巨大的石塊擊打在城牆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體積小些火油罐甚至能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