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線,她也就有那麼點兒熟悉而已; 到底比不得他們這些在京都土生土長的人。
席則頷首:“確實不是往丞相府去的,先回我那兒。”
“去你那兒做什麼?”她回去還不得遇上什麼事兒,哪怕美色|誘惑; 她也不想跟著他去鬼混了!
席則拉起她的手晃了晃,略皺的廣袖也隨之動了動:“就算回家也應該先整理好儀容,且……我初次上門拜訪; 也不可空手而去。”
“等等……”盛清清微擰著眉,理了理思路:“小哥哥你待會兒真要和我一起回去?我還以為你說笑的呢!”這是不是不大好?她久不歸家,不回來吧就不回來,這一回來還帶個男人,總覺得家中二老要炸。
席則一手摟著檬星星,一手帶著盛清清避過路邊行人之後才鬆開:“我若不去,你如何解釋得通?且,你的侍女怕是已經招了。”
說到侍女,盛清清一顆心不由往上提了提,她這可算是牽連明香她們了,希望沒出什麼事兒才好。
席則的話不無道理,盛清清也就隨著他心神不安地往國公府去。
現在正是下午將近日落時分,樓外樓本就京都第一酒樓,便是尋常時候也是客似雲來,更何況如今將近飯點,離樓外樓不遠的便是京都最有名的珍寶閣,這兩處最不乏的便是上層圈子裡的男男女女。
“那不是景國公嗎?”
“他身邊跟著的那女人是誰!!”
“……那說不得是國公爺他姐姐妹妹呢,亦或者是宮中哪位公主?”
耳邊嘰嘰喳喳的全是碎語,林蘇蘊立在珍寶閣二樓的窗前,她佔據的位置極好,很容易便瞧見了某人懷裡的那團白毛,可不正是清清的那隻肥貓。
她點著窗沿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哎呀,不得了了!
翠霞將店家包好的首飾盒握著手裡,好奇地往外瞄了一眼:“小姐,你瞧見什麼了?怎麼這麼激動?”
林蘇蘊拍了拍手,就連剛挑好地首飾也沒了什麼興趣,她拎著裙襬急匆匆地往下:“走走走,咱們往丞相府去。”她家清清摘了盛蔚蔚望而莫及求而不得的高嶺之花,她必須得去看熱鬧看笑話呀!
翠霞莫名其妙跟著她,她家小姐這是突然之間怎麼了?
席則幾人回到國公府梳洗了一番,盛清清穿著一身嶄新的月白色的廣袖留仙裙,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姑娘這身兒真好看,靜姑姑以往是給宮中的繡娘,她的手藝再還不過了,這衣裙是昨個兒剛做好的呢,趕巧趕巧。”幫著她整理袖擺的侍女動作輕柔,就連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本來,靜姑姑年歲大了,沒事兒就喜歡做衣裳,國公府里人少,女眷更是一個沒有,她屯了不少女裝,就等著以後給府中……”
侍女突然住了嘴,拿著淺色的宮絛與她佩在腰間:“奴婢就是話多了些,姑娘莫惱。”
盛清清又不是個傻的,哪裡猜不出對方未完的話?她立在梳妝檯前乾笑了兩聲,沒有吱聲兒。侍女見她不語也就住了嘴,一心侍弄起她的著裝來。
古往今來,女子收拾妝容服飾的時間總是長些,席則早已將自己打理的齊整,他立在門外抬起雙手左看看右看看,又不放心地朝著單懷問道:“如何?”
單懷抽了抽嘴角,下巴抵著懷中劍柄,無奈點頭:“非常好,屬下看了都心動了。”你都問了不下十遍了。
席則抬眸淡淡看著他:“你這樣說,我覺得我應該再轉回去換一身兒。”男人和女人的審美應該相反才對,她應該不會喜歡這身兒。
單懷:“……主子,你別瞎折騰了行嗎?您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穿啥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空氣有一瞬間凝滯,單懷後知後覺地捂住自己的嘴,他一時嘴瓢了,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單懷有些忐忑,正要請罪,卻聽見他家主子狀似遺憾的話語,
“我總不能不穿外賞去上門拜見,到底不合禮數。”
單懷:“……”聽你這意思,不上門去拜見就可以不穿外裳了?你的羞恥心呢,我的主子!
席則沒有再和單懷瞎扯,率先出了自己的地兒往旁邊的院子去等盛清清。
國公府的院子十個裡面有八個都是無人住的,這個也是沒住人的,只是管家每日都遣人來打掃,用靜姑姑的話說就是,總得備著,萬一就用得著了呢。
白底黑麵的皂靴踩在石板上寂然無聲,他繞過右側擺著花盆的石几,立在朱槿樹下。比起長宜,京都要來的涼快些,時不時有風吹的樹葉颯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