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捨不得陳郄走,陳郄一走,身邊好心人就又得少了一個了,當然也是段世子傷還沒好,不能找他們那群狐朋狗友的緣故。
陳郄騎在馬上,甩著手裡的馬鞭,也不跟他廢話,“兩點。緊跟著你裴大哥,要惹了禍你裴大哥不在就往朝陽觀裡找老觀主去。”
寧西侯世子聽得更難過了,陳郄就是好,也不罵他別惹禍,直接就給他支點子了。
“真想跟你們一道出京。”段世子難過之後眼珠子一轉,就有了想法。
抽了人一下,陳郄收了馬鞭,對著人翻了個白眼,“別,我們可是去辦正事兒的。”
送走段如玉,陳郄才跟劉喜玉等一道啟程離開。
傅三郎和劉喜玉及陳郄三人騎馬,傅家表妹坐在馬車裡,後面跟著一浪一浪的人,架勢擺得十足。
劉喜玉的馬跟陳郄的並頭,“沒想到姑娘也會騎馬。”
陳家和傅家都是文官,文官家的姑娘比武勳家的規矩要多,加上陳家家境不是那麼好,按道理陳郄不該會騎馬。
陳郄瞥了劉喜玉一眼,暗想這人怎麼越來越話多了,之前不是挺高冷的麼。
劉喜玉見陳郄沒搭理他,也不多問。
其實傅三郎也在奇怪,陳郄算起來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傅家沒有讓姑娘家學騎馬的規矩,陳家裡更沒有了,也不知自家這個表妹就怎麼會了,看樣子馬技還挺熟的。
前富二代陳郄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些疑點,自顧著騎馬往前。
古代交通不便利,就算是官道連現代的碎石路都比不上,一路顛顛簸簸,坐馬車也未必比上騎馬舒服。
不過騎馬也不是沒有問題,騎馬騎久了,內腿側的面板就容易被磨傷。
這一點陳郄早有防備,直接在大腿上綁了棉布巾,然而天氣漸熱,綁多久了就是一團溼潤潤的水,黏糊糊的巴著大腿,感覺並不好過。
也就比大腿內側被磨破皮好那麼一點,陳郄是為了多曬一下太陽,好把肌膚曬黑後遮住額頭上的傷疤,否則也不會這麼積極來受這般的苦。
不過大約也有在京城裡被關久了的緣故,一下子出京能見著更廣闊的環境,哪怕騎著馬濺起滿身塵土,大腿裡面一直黏糊糊的不舒服,陳郄也覺得心中有些歡喜。
陳郄不搭理劉喜玉,傅三郎跟劉喜玉倒是有話說。
劉喜玉不需要科舉入仕,詩書上面許不如傅三郎,然而在別的如琴棋書畫上,兩人卻是有許多共同話題的。
特別是劉喜玉的棋藝,傅三郎心儀已久,“翠玉齋一局,到如今都不曾有勝負,多少人遺憾至今,也不知道小公爺何時能跟周大家再續後半局?”
劉喜玉風輕雲淡道:“隨緣。”
要分出勝負了,沒個懸念在那,翠玉齋還怎麼熱鬧下去,一看就是個不懂庶務的。
好在傅三郎能問一句就已足夠,便又說到其他。
劉喜玉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眼神時不時掃過陳郄,橫豎旁人都當他是半個啞巴,倒也沒讓傅三郎看出異樣來。
陳郄從一出京城,渾身就異樣的興奮,一路下來體力跟男子也沒區別,騎在馬上沒有任何不適,也沒空搭理劉喜玉。
劉喜玉瞧瞧看了半日,發現陳郄騎術的確不差,這才放心下來。
到客棧休息之時,已是幾個時辰之後。
陳郄撒歡也撒夠了,整個人也有些萎,到底這路也不是萬里大草原,全身骨頭架子都散了不知道好幾回了,全靠一副精神頭硬撐。
找小二要了熱水洗了個澡,陳郄癱在床上連話都不想說上半句。
這古代出差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別說是陳郄,就是劉喜玉,別看跟傅三郎一路詩詞歌賦,回了自己屋子,臉色也不好了。
自打出生,劉喜玉就沒出過京,京城裡的路況不好,但好歹每年工部也要差人修整,他長期呆在山上,最難的也不過每日習武,早晨要走朝陽觀那朝天的石階一個來回。
就是學騎馬,皇家的馬場離著朝陽觀不遠,草坪相較平坦,這京城外彎來彎去的官道完全不能與之相比。
更別提這一聲的灰塵,陳郄好歹還把臉遮住了,他跟傅三郎堂堂男兒自然沒遮臉的道理,這會兒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塵土進肚子。
一行人都洗了澡,無為見自家主子的疲憊,就勸道:“少主,之後還有兩三日的路要走,咱們不如坐馬車吧?不說別的,就那馬蹄子一揚,滿身的塵土,髒了衣服,那也沒法子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