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清殊思量了一番之後,決定讓十四暫時在宮裡當差。
就十四這個腦子,要是去了別的地方,裴清殊都擔心他被人騙。
樂儀有一段時間沒見太上皇了; 見裴清殊他們說完十四的事情,樂儀便拉著太上皇,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好在林太后看出裴清殊似乎有話想和太上皇單獨說,等飯吃得差不多了,就領走了樂儀。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後,不等裴清殊主動開口發問,太上皇便笑道:“你放心,晴姐兒在行宮裡一切都好。朕還讓人給她找了幾個師父,繼續教她讀書寫字。最近她還在學習畫畫和彈琴,每天忙碌得很呢。”
“父皇,您可真是讓兒子刮目相看。”裴清殊還是忍不住好奇,“您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讓晴姐兒想開的?”
“不是和你說了嗎,我給她講了兩個故事。”
“什麼故事啊?”
太上皇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殊兒,你都這麼大了,還要聽故事?”
“誰讓您賣關子來著?”
太上皇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其中一個。我跟她講啊,人活在這世上,不能怨天尤人,更不能因自己的出身,而怨恨父母和其他的兄弟姐妹。比如說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皇子,既聰明,長得又漂亮。只是他和所有的皇子都不一樣,他是在冷宮裡出生、長大的,一直長到五歲,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面。他母妃呢,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和婉晴相比,這個小皇子的出身和境遇算是很悲慘了吧?可他並沒有因此便生出什麼怨毒之心,不僅孝敬父母,還友愛兄弟,從不嫉恨得寵的兄弟……後來這個小皇子長大了,因為天資聰穎,能力出眾,還被封為太子……”
裴清殊才聽了幾句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非常無語地看著太上皇:“父皇,什麼很久很久以前啊,這也不過就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吧?”
“呵呵呵呵呵……”太上皇乾笑幾聲,道:“故事而已,別那麼較真嘛。”
“好吧。不管怎麼說,您這般照顧婉晴,兒子欠您一個人情。”
太上皇笑眯眯地說:“父子之間,還這麼客氣做什麼?”話說到一半,太上皇的臉上忽然露出幾分愧疚之色,“父皇以前,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現在能幫上你一點兒……父皇心裡覺得好受多了。”
裴清殊心中一酸,淺淺笑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兒子都已經不在意了,父皇又何須再提?”
太上皇聞言拍了拍裴清殊的肩,欣慰地笑了笑。
……
御花園的棲鳳園裡,嫻貴妃與毅親王側妃齊氏沿著石子路慢慢地走著。
齊氏抱怨道:“貴妃娘娘,您這病可算是好了。加上這回,我都遞了三次牌子了!”
嫻貴妃淺淺一笑,問道:“什麼事情,叫你這樣著急?”
“也不是什麼急事兒,就是有些心裡話不說出來,我憋得慌罷了。”齊氏抿抿嘴道:“您也知道,我和府裡那些女人向來合不來。有些話,我也就只能和您說說了。”
嫻貴妃想了想,道:“可是為了那楚氏?”
齊氏驚訝道:“娘娘,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兒呢!”
“女子生而不易,從小在家從父,等好不容易長大了,又要出嫁從夫。整日裡所見、所念,不過後宅那點兒事情罷了,有什麼猜不出來的?聽說這屆秀女之中,有二人姿色最為出眾,除了那位被選進宮裡的宓美人之外,就只有毅親王殿下的這位新庶妃楚氏了。”
“娘娘,我就知道您能懂我!”齊氏恨恨道:“那個楚氏,年輕貌美,嘴巴甜不說,還會跳舞,王爺喜歡她喜歡得很呢!聽說那位杜美人也是,不僅生得好,舞跳得也別緻。這段時間宮裡最得寵的,就屬她了吧?”
嫻貴妃搖搖頭道:“姐姐,不是我說你,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開嗎?要是真去計較這些事情,只會把自己氣死。不如想想別的事情,穩定一下心神。”
齊氏感慨道:“我只是覺得,做女人實在太難了。青春易逝,韶光易老,最好的年華不過就那麼幾年。男人們就不一樣了,三妻四妾,到了多大歲數,都還可以再納新人。只聞新人笑,不問舊人哭……”
“行了行了,再說下去,可就要成怨婦了。”嫻貴妃伸出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桐花,“姐姐今天來,不止是向我抱怨一個庶妃得寵這麼簡單的吧?”
齊氏被人看透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