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抓,盡心盡力。若不是他如此嚴厲,明哥兒先時不會怕他如虎。若是李先生是人品低劣之輩,咱們一早就能看得出來。”
關婉清不就是如此才被張氏擼掉的嗎,當時張氏覺得她教的內容華而不實,且過於逢迎嫡女,欺壓庶女,不是師道之本,這才辭了關婉清。
溫含章繼續道:“明哥兒為了李先生如此煎熬,這才說明娘對他的教育是正確的。”溫含章完全不覺得溫子明有問題,他才十五歲,十五歲的少年正值青春叛逆期,要是溫子明冷酷無情地非找李先生報仇,這更可怕好不好?
張氏何嘗不知道這些。她也就是看在這點的份上了。溫含章與溫子明都是她的心血,關婉清李先生那點醃髒的心思,是要生生毀了她一輩子的希望。李先生要是乾脆壞到底,她還不會如此為難,可就是這麼半桶水晃悠著壞了一半,讓她最氣不順。張氏深深地撥出一口氣,白了溫含章一眼:“就你會做紅臉!”
溫含章知道這就是張氏投降的訊號了,她才鬆了一口氣,就聽見張氏沉著面色道:“李先生有功名在身,想要為難他,還要廢一把子力氣,我目前有心無力,但關婉清那邊你不許管。”張氏拿捏不了李先生,難不成還拿一個孤女沒有辦法,她看關婉清能不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溫含章剛想說話,蘇嬤嬤就進來道:“夫人,萬嬤嬤在外頭求見。”
張氏頓時眼神凌厲地看著溫含章,溫含章看了回去,無辜道:“我也沒說什麼。”
張氏哼了一聲,乾脆坐著不走。她倒要聽聽這個萬嬤嬤能不能說出花來。
萬嬤嬤比起老太太不過小了幾歲,七十多歲的老人家,若不是早年幹過田裡活,身子未必能這般硬朗。她髮色霜白,頭上的髻有些鬆散蓬亂,面容憔悴地像生了一場大病。
溫含章甫一看見她就唬了一跳。前幾日見著時萬嬤嬤還沒有這般頹廢晦暗,現下真是生生老了幾歲。
萬嬤嬤一進正屋,就見著美人榻上坐著一個面色淡淡的中年美婦,她略一猜想就知道這是伯府老太太了,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
萬嬤嬤對著張氏行了一個大禮,張氏紋絲不動地受了。
溫含章心中有些不好受。萬嬤嬤在老太太靈前都敢跟鍾晏嗆聲的人,現下卻要為著女兒如此低三下四。
萬嬤嬤站起來時腳步有些踉蹌,溫含章讓春暖給她端了一張圓杌,扶她坐下。萬嬤嬤才虛弱道:“方才老婆子失禮了。”
溫含章見張氏沒有出聲的意思,只得道:“萬嬤嬤,你的來意我們都清楚了。”她看著這位老嬤嬤嘆了聲氣。
第96章 春節快樂
萬嬤嬤聽見溫含章的那聲嘆氣; 枯槁的面容如同懸崖邊上的殘枝沉默昂立; 死守著最後的尊嚴。
溫含章心中五味雜陳; 她一直記著萬嬤嬤當日對他們知無不言知無不盡的恩情,沒有萬嬤嬤的指點,鍾涵絕不可能那麼快理清婆母的冤屈。
萬嬤嬤看著張氏冰冷的臉色,閉了閉眼睛,道:“我姑娘沒有盜竊; 除了這點外,老太太要殺要剮我們都認了。”
張氏見她如此,倒有些佩服; 她拍手道:“好; 不以盜竊論,你喜歡什麼罪名?”
溫含章想開口說話,卻生生地被張氏用眼神制止住了。
萬嬤嬤見他們母女這般; 心中自嘲一笑; 開口說了兩個法子,第一; 關婉清的確錯了; 她們母女願從此吃齋唸佛; 為溫府上下祈福;第二; 他們願意照料溫晚夏溫微柳一輩子; 直至這兩人願意原諒他們為止。
若是老太太不同意; 他們還能繼續商量。無論如何; 就是不能讓關婉清再在牢裡關著了。萬嬤嬤昨夜就想著過來; 可惜雨勢太大,她在家中睜著眼睛熬到了天亮,一早先到了牢中探望關婉清。
一想起關婉清被牢頭帶出來時的模樣,萬嬤嬤就覺得氣都喘不上來。她的女兒一貫養尊處優,在牢中關了一夜卻變得渾渾噩噩的,衣裳上還有幾個觸目驚心的手掌印,她趕忙問了幾句,才知道那些手印是牢頭收刮關婉清的首飾時不小心印上的。萬嬤嬤當機立斷,把全身上下的金銀都拿了出來賄賂牢頭,接著就急急過了溫含章這邊求情。
若是再晚一日,她怕關婉清會在牢中被人給糟蹋了——萬嬤嬤也曾經在底層生活過,衙門一有女犯的公堂告示出來,一堆市井閒漢就會湊了過去,這些人眼中冒著青光,只等著官老爺將女囚果體杖臀,脫了褲子示寡遊街。關婉清要是遭受了這等屈辱,她寧願跟著她一起去了。
張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