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幾聲,胡百靈虛張聲勢,聽說鬼怕惡人,那麼她就要做惡人!楚秋月死了,她還活著,所以她才是徹頭徹尾的勝利者。
管家倒退一步,心思很複雜,胡家對他有恩情,胡小姐卻指使人殺了曾公子的丫鬟,他該怎麼辦?
“揹著兩條人命怎麼了?大戶人家都有陰私,誰家是乾淨的?”
胡百靈以不雅的姿勢坐在地上,口氣嘲諷,“狗娃天天喊本小姐姐姐,那個小兔崽子是個奴才秧子,怎麼有我這樣的姐姐?真是臉皮厚的可以呢!”
“讓他幹什麼幹什麼,騙她說池塘水很淺,有魚,他自己說跳下去給我捉魚的,關我屁事?”
胡百靈對著空氣繼續道,“那麼蠢,活著也是浪費府上的糧食,哼哼,本小姐最多是裝作視而不見,看著他在池塘裡掙扎下沉的樣子,還有點可愛。”
要離開的管家站住腳步,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心如刀割,他知道,胡百靈此刻說的是真的。
當年投靠胡家,他教育兒子說,胡家是他們父子的大恩人,所以要知恩圖報,對胡家人好。
狗娃才幾歲,似懂非懂,小小的年紀不和村裡的娃們一樣瘋跑,老實地幫著做活兒,只要胡百靈喜歡的,他盡力去得到。
兒子很怕水,從不往水邊去,最後卻淹死在池塘中,也只有和親近的人出行才會如此,可他為什麼沒想到呢?
屍體不是當天被打撈的,是在兩天以後被人發現,打撈上來的時候,狗娃的手裡死死地攥著一條小魚。
“姐姐,水真的不深嗎?那我下去給你捉魚燉湯喝。”
池塘邊,小小的稚嫩的娃兒圍在胡百靈身邊,他還不懂得主僕的區別,全心全意地對她好。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下一秒,燒紙的胡百靈給出答案,“賤人就是賤人,骨子裡有下賤的血液,今兒本小姐燒紙錢也是賞給你們的。”
管家渾身冰涼,血液如凝固一般,他忍住殺人的衝動,轉過身離開。
如果沒有綠柳的出現,他準備一刀刀地刺死胡百靈,生生地放血,為無辜而死的人報仇雪恨。
“管家,能讓我來嗎?”
綠柳眨眨眼,腦海中還是一年多前的一幕,楚秋月撞石而亡時眼中是那麼的絕望和堅定。
“撲哧……”
刀口紮在胸口,只進去一點點,僅僅是皮肉上的,綠柳顫抖著雙手,一寸一寸地推進,而胡百靈瞪大眼睛,忍受著劇烈的折磨。
由於綠柳生疏,胡百靈胸口被她多次使力推進,變得血肉模糊。綠柳看到胡百靈死後,很鎮定地和管家商議,彼此為對方做假證。
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為今日做的準備,相互交換訊息後,發現有空子鑽,只要相互證明就好。
公堂上,如死寂一般的沉默,門口的百姓們同樣,在得知秋月死因後,善良的人們一致認為胡百靈死的活該,該死!
“堂堂七尺男兒,不說頂天立地,做了殺人兇手,竟然讓一個小女子擋在前,害臊不?”
鮑知縣淡定品茶,不鹹不淡地來一句,對管家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管家本想一力承擔,誰想到鮑知縣用綠柳作為突破口,就算綠柳不說,她的心理素質不夠好,臉上的表情告訴眾人,鮑知縣的推測是正確的。
“小姐,奴婢對不起您,您被那些惡人欺負,奴婢卻沒能站出來。”
綠柳踉蹌地站起身,抹著眼淚,目光決絕地盯著堂上的巨大廊柱。
“不好,快攔下她!”
鮑知縣敏銳地察覺到綠柳的反常,可說時遲,那時快,綠柳小小的身體有驚人的爆發力,對著廊柱的方向狠狠地撞去,旁邊的官差想要阻攔,卻是晚了。
莫顏緊張地深呼吸,這個時候二人不好暴露身份地跳進衙門內,她拉了拉他的手。
万俟玉翎瞭然,指尖捏著幾顆金珠子,揮揮衣袖,對綠柳的方向輕彈。
動作太快,周圍百姓誰也沒發現,那些金珠子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衝著綠柳鞋底的方向而去。
衙門大堂上鋪著大理石,很是光滑,綠柳跑得太快,沒注意腳下,感覺到腳後跟一滑,整個身子向著後方,撲通一聲,坐在離廊柱幾厘米的地方。
官差立刻上前,抓住綠柳,防止她在堂上自絕。
案子還沒審完,肯定不能讓兇手就這麼死了,不然沒辦法和百姓們交待。
“大人,您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小的做的,和綠柳姑娘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