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遠根本就不敢去動融雪的雙手,他只飛快地將身上的外袍脫下,罩到了融雪身上。
只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甚至,沒有去看融雪的臉。
像是他不敢似的。
可是他不說話,不代表融雪不說話。
融雪非但說話了,還笑了,且還緩緩抬起了滿是血的右手往樓遠的臉頰湊,卻又在將將要碰到樓遠的臉頰時頓住了動作,只是笑道:“爺你沒事,太好了。”
樓遠身子猛地一顫,有些僵硬地微微轉過頭直面著面色蒼白看起來極為虛弱卻又笑得開心的融雪,只聽她還在笑道:“嘿嘿,我還以為爺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的,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爺,見到好好的爺,真好。”
樓遠還是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笑靨如花的融雪,眸光顫動得厲害。
融雪輕微地動動右手,很是小心翼翼地問樓遠道:“爺,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臉?”
融雪的話音才落,樓遠便將他的臉靠到了融雪那滿是血汙的手心裡。
真實又溫暖的溫度讓融雪不知忽然間哪裡來的力氣,竟是忽地坐起身用右臂緊緊摟住了樓遠,笑得開心地問道:“那再讓我抱抱爺哦!?”
“嘶——疼死了!”融雪這一蹦坐起身,左手也正要來抱住樓遠,不小心碰到那還紮在她左手五指指甲裡的銀針,疼得她渾身一顫,令她不由將樓遠摟得更緊。
融雪也感覺得到樓遠的身子因她這一聲痛呼而抖了一抖,隨之是抬起手要拿過她的左手來看,然融雪將他摟得緊緊的,將臉湊在他頸窩裡讓他無法轉頭,於是融雪趕在他拿住她的左手前用牙咬住那一根根銀針,飛快地將那些根銀針從她的指甲裡拔了出來!
銀針拔出,融雪的身子早已疼得顫抖不已。
可她沒有再昏過去,她怕自己昏過去後就再看不到眼前的人了。
現在的這個溫度,多真實,她喜歡,很喜歡!
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怕失去。
“你瘋了!?”這是樓遠這番見到融雪說的第一句,卻是語氣不善,緊蹙眉心頗為惱怒的模樣,只見樓遠死死盯著融雪的左手,想握又不敢握,惱怒卻又心疼著急。
融雪卻吃吃地笑了,“沒瘋啊,見到爺好好的,高興而已。”
融雪笑吟吟地說完話,就使勁地在樓遠頸窩裡蹭著臉,與此同時還用身子在樓遠身上使勁蹭,咬牙切齒地苦惱又虛弱無力道:“爺,那該死的王八郡主給我下媚藥,我難受,渾身難受。”
樓遠這才倏地醒神,想起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連忙用他方才脫下的外袍將融雪緊緊裹住,繼而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到了懷裡來,抱著她走到攤在地上似乎已經疼暈過去了的雅慧身旁,沉聲問融雪道:“有什麼話回去了再說,先說你想怎麼處理這個郡主?”
融雪被身體裡那已經起了藥效的媚藥燒灼得她意識開始有些不清晰,一時倒也不知自己此時究竟是否是在做夢,只見她努力朝下探著頭,似要看清地上的雅慧似的,忽然間憤憤道:“她這麼惹人恨,她怎麼對我我就要怎麼對她!爺把我放下來,我要找銀針和鉗子!”
“銀針和鉗子倒是不必了,麻煩。”樓遠說著,單手託抱著融雪竟是將她倒掛到了肩上,也不管她難受與否,只微微笑了一笑,道,“我幫你快速地辦了這事就成,包你滿意。”
只見樓遠笑著,手中黑麟劍一晃,竟是直直朝雅慧的手指指尖削了下去——
不過眨眼,地上就多了十個被削斷的指頭!血流如注!
“啊——!”雅慧在撕心裂肺般的劇痛中喊叫著醒來,渾身痙攣不已,還未清醒,又昏了過去。
當著是……極為快速。
融雪被樓遠如扛麻袋般倒扛在肩上,臉對著他的背,他的背擋住了她的視線,是以她沒有看到那是個斷下的指頭,只能聽到雅慧那恐怖的喊叫聲,突然而起,又戛然而止。
而此刻的樓遠,像是一尊沒有情感的機械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即便昏過去了還渾身痙攣著的雅慧,突然抬起腳將她踢著翻了個身,面朝上躺著,隨之只見樓遠將她身上的衣衫削成了碎片,不過眨眼,雅慧就這麼赤條條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隻細瘦的胭脂色瓷瓶骨碌碌在地上輕滾著。
樓遠用劍尖撩起那隻胭脂色細瘦瓷瓶,將其捏在指尖,用拇指彈開了木製的瓶塞,用腳尖踩住雅慧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的同時微躬下身,將手中瓷瓶的瓶口對準雅慧的嘴,將瓶子裡的滿滿一瓶藥,盡數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