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大漢摔在地上面色漲紅,呼吸急促,拔劍便欲自刎,被唐澤攔下了,“說,誰派你來的。”
唐澤攔是用刀攔,砍了他一隻手臂,大漢疼得慘叫出聲,捂著手臂滿地翻滾,冷汗淋淋,“是聖女,是聖女派我們來的。”
甘源倒是打的好主意。
殷受懶得再問,只吩咐道,“清理了,啟程。”
處理俘虜沒花一盞茶工夫,唐澤收繳了所有的兵器,啟程上路了。
唐澤跟在殷受後頭,撓撓頭問道,“主上,難不成真是聖女。”
“不是。”殷受吩咐道,“你派兩個信得過的人,盯著安國侯府。”他若連這點都分辨不出來,那真是蠢了。
“是,屬下讓興九興十去。”唐澤聽得鬆了口氣,點頭道,“也對,聖女當真要出手,也不會派這麼些慫貨來。”
殷受聽得一笑,他倒是挺羨慕甘棠,手底下無論多大的官多大的侯,不可私養士兵,違令者以叛國罪論處,這詔令分派各地學舍,如同農令一般傳得百姓皆知,四城子民皆信服於她,詔令一下,誰還會投入侯伯衛爵門下,哪怕甘源是安國侯,想招兵也是招不到的。
如此一來,天下之兵皆握於手,她位置可比父王穩當多了。
路上遇刺不過些許小事,殷受未放在心上,回了大商邑便專心處理政務,大殷先前賑濟災民的情況不算多,許多事無前例可考。
殷受在民生這一塊上欠缺二分,幸得手底下有辛甲相佐,便也免去了許多彎路。
受賑濟的子民感恩戴德,未受災的地望對大殷的希望信服又多了兩分,殷受殺□□頭上也添了三分賢字,這是先前從未有過的事了。
殷受對辛甲恭敬尊重,當真拿他當先生待,兩月下來收穫頗豐,便想寫封信給甘棠,聊表謝意,又想他二人政務上是敵對關係,他這麼寫信去,甘棠只怕要堵心。
殷受想著自個樂了一會兒,便不打算給她送信了,只蒐羅了些美玉寶石,攢起來留給她玩。
他有心蒐羅,再加上先前也攢了一些,照著頂級的品類挑揀,裝起來也有一小盒子,開啟便流光四溢,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殷受每樣都拿在手中把玩過,收起來裝好,叫了唐澤進來,“把這個送去竹邑給聖女。”
唐澤急匆匆進來,奉上一卷竹筒,回稟道,“安國侯派人自聖女宮裡竊出來的,興九偷出來,差人快馬加鞭送回來,還有一封興九的信。”
殷受聽得詫異,接過來拆開看了,是甘棠的字跡,許是用來演算用的,摻雜著許多他看不明白的字元。
當年甘棠常常拿這些圖給他看,裡頭零星的幾個礦石種類讓他心頭一跳,再加上興九信上說與天罰有關,他想不猜到都難。
十之九是甘棠崩山裂地之法。
殷受心裡震顫,合上圖壓在掌下,心跳一下快過一下,高興激動得掌心發燙,有了這張圖,哪怕他看得半懂不懂,但只要花些時間,這山崩地裂之法,便能掌握在他手裡了,假以時日叱吒天下事半功倍,他省去一半時間精力便能達成所願……
這誘惑實在太大,殷受胸腔裡熱血翻湧,腦子裡都是山崩於前的景象,不說這東西會如何讓千軍萬馬灰飛煙滅,有了它,天下方國的子民半數都得對殷商俯首稱臣,像明川的子民對甘棠那樣……
“主上……主上?”唐澤見自家主上掃了一眼圖便陰晴不定地坐著一言不發,喚了兩聲沒聽見動靜,搖搖頭拿起案几上擱著的盒子,先出去候著了。
東西就壓在他掌心之下,殷受腦子裡天人交戰,心裡半是冰半是火的獨自坐了半響,他一伸手就能拿到這驚天動地的能力,再看三眼他便能將這一整張圖背下來。
唐澤半響不見動靜,探進腦袋來瞧了瞧,又搖搖頭退了出去,八成又是在想聖女,每每只有遇上聖女的事,他沉穩睿智殺伐果斷難以琢磨的主上便會變得果斷不再,且越發難以琢磨,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只這次發傻的時間也太長了些。
直至外頭天全黑了下來,唐澤進來點了燭火,奉了飯食,笑道,“主上先用些飯食,用完再接著想聖女,也不耽擱……”
房間裡無人應,唐澤沒趣地摸了摸鼻子,自己出去了。
這不大不小一張布帛,堪比千金之重,殷受緩緩拿起來,擱在燈臺上,布帛遇火就著,眨眼就燒了一大半,只半中央被他掌心的汗沁溼了,沒燒完,掉下來攤開了,殷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心裡唉唉嘆了老半天氣,拿起來直接扔進火盆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