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母捂著嘴巴不敢大叫出聲,血液噴濺在她臉上,順著額頭流進眼睛裡鼻子上,黏黏的溫熱的。她有些犯惡心,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慾望開啟門,手腳麻利地將屍體拖到對面空房子裡。
而俞蘅和鄭恆莉則擦拭地面的血跡,最後關上門重新釘上木板,都覺得死了一回。
“太嚇人了。還好小妹打得準,我剛剛都嚇死了。”
“走吃早飯去。”一大早起來就忙活到現在,餓得都反胃酸了。
對門虛掩的門內,其中一間鎖住的臥室裡發出聲音,文藝點說是裂帛聲,接地氣地說就是衣服撕裂的聲音。
嘶——嘶——
黑色的陰影從門縫裡擠出來,如黑水般流動,細細密密地在地上鋪了一層,擠出門縫之後,然後再擠出大門。黑影對著鄭家的大門停了一下,然後往樓道滑去。樓道里的感應燈沒有電並亮起,黑暗中不知道陰影最後去了哪裡。
天色暗沉,今天的陽光並不猛烈,明光小區的某個角落裡,一個男人小心地看周圍,從狗洞裡鑽了出去。不知道從哪裡傳來慘叫聲,讓他抖了一抖。
他咬著牙認了一個方向就打算衝過去。家裡沒食物了,他必須逃出來找食物。守在他家門口的吃人怪暫時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回來,他要快快快!
男人奔跑在陽光下,影子隨著奔跑而不停地扭動。忽然他看到有吃人怪,於是趕緊躲到巷子裡,跑步聲越來越近了!他嚇得手直都,眼睛落在堆在巷子的竹筐上,眼睛一亮躲了進去,抱著膝蓋埋著頭。
腳步聲近了,過來了。粗重的步伐拖沓著,拖沓著走進巷子裡,走過竹筐。
男人慢慢地撥出一口氣,憋得心肝肺都在痛了。他離開巷子繼續走,陽光下,他的影子變得更深,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影子又繼續變化,可是隻要有人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動作變化和影子的變動,是不同步的。
跑著跑著,男熱忽然覺得雙腳有些沉重,他低頭看了一眼,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自己身後,瞳孔瞬間收縮。瞳孔之中,有黑影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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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出去了,怎麼辦?”過了兩天鄭父還沒回來,氣過之後的鄭母又開始擔心起來,她不停地按著手機,可是訊號那一格就是空的。
能怎麼辦?只能乾等著。
焦急地等啊盼的,又過了兩天鄭父終於回來了!聽到喊門聲的時候鄭母欣喜極了,趕緊叫上女兒們幫忙開門。俞蘅從貓眼看到果然是鄭父,旁邊帶著抱著孩子的是小姑鄭敏。
鄭恆莉開始點蠟燭,將客廳照亮,等人都進來了又幫忙關門。鄭敏喊了一聲:“大嫂。”鄭母哎了一聲,連問:“路上順利嗎?沒受傷吧?”
“沒有,我帶著槍,那些變異人不敢硬碰硬。”鄭父說:“給我和敏敏拿點吃的,給濤濤拿牛奶吧。”
“行。”
鄭父又笑著問兩個女兒:“家裡這幾天沒出事吧?”
俞蘅回答:“沒什麼事,都解決了。”
“哪裡!”鄭恆莉反駁,“爸你別聽小妹說得輕鬆,我們差點就死了!”巴拉巴拉將李淑寧夜半摸進臥室偷襲,將變異人拿鐵錘砸門的事情都說了。最後委屈地說:“爸,我都嚇死了。”說是訴苦,其實也是抱怨,鄭敏有些尷尬地笑:“還好沒出事,唉。”低頭哄孩子。
鄭父就摸摸鄭恆莉的頭,又拍拍俞蘅的肩膀:“辛苦你們了。”
“爸,外面情況到底怎麼樣,有沒有遇到警察或者是軍隊?”俞蘅在意的還是外面的訊息。
鄭父搖頭:“沒有。你小姑家前面那條街不就是xx武警支部嗎?聽你小姑說,從動亂開始那一天裡面就亂了,只能聽到警笛聲。”
“是啊,就隔了一條街而已,我們小區就是沒有等到救援。那些吃人怪太多了,我和濤濤躲在家裡都不敢出門,誰來都不敢應,就假裝不在家。”鄭敏接著說,回憶了一下:“大概過了六天吧,我在家裡聽到那裡有爆炸聲,那聲音老大了,我都覺得地面在震。”
“這次我去接你們小姑也路過武警支部大門,看著好像裡面沒人了。”鄭父有些沉重地說:“在你小區那一片,時常能聽到槍聲。”
俞蘅想了想:“爸,我懷疑那些變異人,聯合起來把警方力量給推了。”他算了算:“從時間上算,好像也對得上。”
“我也是這麼猜測的,只希望軍隊趕緊過來吧!”鄭父站起來:“我去洗個澡,有水嗎?”
“有,就是沒有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