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去過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沒事,興許是我想多了。”杜曉瑜燦然一笑,這次再沒猶豫,牽著兒子的小手上了那頂華麗的轎子。
傅涼睿雙手負在身後,修長的指節微微蜷了蜷,一直目送著轎輦消失在長街盡頭才轉身回府。
許如眉已經被關押了起來,到底是丞相府出來的,又還掛著個側妃的名分,沒有寧王的許可,誰也不敢對她如何。
傅涼睿沒去看她,第一時間到了寧王妃的房裡。
傅懷笙喝了奶,已經睡過去了。
寧王妃正一眨不眨地守在床前,面上還殘餘著幾分後怕。
見到傅涼睿進來,她也顧不得一直恪守的禮數了,站起身來就撲進他懷裡,眼淚掉個不停。
傅涼睿回抱著她,輕聲安撫,“別怕,沒事了。”
寧王妃抹了淚,說道:“以後能不用奶孃就儘量不用奶孃,妾身聽太子妃說,她的兩個孩子都是自己喂的,妾身也自己喂,以後再不敢單獨把孩子交給奶孃和丫鬟了。”
傅涼睿知道她因為今日的事打擊不小,也沒反駁,點點頭,“好。”
始終沒聽她提及許如眉,傅涼睿又覺得於心不忍,“側妃那邊,本王會盡快給你個交代。”
寧王妃點點頭,作為丈夫,作為懷笙的父親,他從來盡職盡責,沒有半分虧欠,她心裡很感激,也很滿足。
——
回程的路上,杜曉瑜回想著傅涼睿的話,偏頭看向旁邊擺了個大佬坐姿的小傢伙,“你剛才是不是為了收禮才會跑去告訴你十一叔叔有壞人擄走他們家寶寶的?”
小離憂低下頭摳手指,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杜曉瑜捏了捏他的鼻子,說:“助人為樂是理所應當的,你以後不能老是想著有好處才做,沒好處就視而不見。”
“可是爹爹說,無償只能幫好人,十一叔叔是好人嗎?”
杜曉瑜直接愣住。
傅涼睿是好人嗎?
她也不知道。
他或許是個好父親,好丈夫,但處在立場上,他是與太子水火不容的仇敵。
一山不容二虎,這二人終有一日要拼死一戰,傅涼睿的智計都不弱,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傅涼梟登上皇位的,而以傅涼梟的性情,第一個就容不得傅涼睿。
嘆息一聲,杜曉瑜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傅涼睿身為皇后嫡子,註定不可能一輩子庸庸碌碌,而傅涼梟身負復仇重任,更不可能任由任何人從他眼皮子底下奪走皇位。
小離憂聽不懂,又繼續摳手。
——
寧王府發生的事,很快傳入了永和宮許皇后的耳朵裡,她怒不可遏,當即就摔了茶杯,“本宮早說過,那女人是個不安分的,她還真敢仗著丞相府作威作福!這次要是本宮的小孫子出了任何事,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許皇后罵完,讓人去傳寧王入宮。
傳話的人才剛出永和宮,就見到寧王帶著許側妃迎面而來,當即打了個迴轉。
許皇后得知寧王已經來了,儘量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兒臣給母后請安。”
“如眉見過皇姑母。”
二人齊齊跪在地上,傅涼睿似乎並不準備起來。
許皇后佯裝不知情,看向二人,“若是本宮沒記錯,今日是懷笙滿月的大喜日子,你二人不在府上好好待著,入宮作甚?”
“兒臣入宮,是想請母后的懿旨,廢了側妃。”
許如眉不是正妃,只是個妾,要廢還是要怎麼處置,本來只需要寧王一句話的事兒,但誰讓這個女人身份特殊呢,是他外祖家的人,皇后親侄女,自己說廢,恐怕難以服眾,尤其是許家人,一旦鬧上,可不是輕易能善了的。
到了這一步,傅涼睿也沒什麼豁不開的了,許如眉如果繼續留在寧王府,只會成為禍患。
他總得給自己的髮妻和長子一個交代才行。
許如眉篤定了許皇后不會同意,所以臉色很平靜,甚至還有些無所畏懼。
這個女人的厚顏程度,傅涼睿深有體會,當下也不說別的抨擊許如眉的話,只是說她不適合再留在王府。
許皇后當然不同意,讓寧王再好好考慮。
雖然她也痛恨許如眉,可許如眉背後是丞相府,哪怕許丞相中風,皇上不是還沒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