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意了,謝滿月偏了偏頭,仰頭看,他正低著頭看她,眼神專注。
謝滿月不甘示弱的瞪大眼睛看著,喬瑾瑜張了張嘴,輕吐了幾個字,“還疼嗎?”
謝滿月一愣,繼而是心底裡蔓延開來的一股異樣,她縮了縮身子低下頭去遮掩,只是靠的太近了,躲不過,她的羞澀全在他的眼底。
喬瑾瑜側身往下躺,把她納在了他的臂膀中,拍了拍她的後背,“睡一會兒,一早還要入宮。”
謝滿月想了想,“你孃的牌位,可在宮中?”
喬瑾瑜抱著她的手收緊了幾分,半響,聲音很輕,“皇家去世的妃子,牌位在祖祠旁邊的供殿內,我娘她沒有牌位。”一個罪妃,又是畏罪自殺,死不足惜的,怎麼會給她立牌位呢。
“那我們挑個好日子,去給她立一塊牌位,放在王府裡就好,請人過來做一場法事,讓娘知道我們在這兒供奉她,讓她也能吃上祭飯。”
謝滿月話音剛落,喬瑾瑜把她緊緊的抱住了,幾乎是沒有縫隙可言,她的身子貼緊著他,又似是要被他揉進骨子裡去,良久,傳來他沙啞的聲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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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謝滿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並沒有睡多久,天矇矇亮時夏堇帶著穀雨進來叫她們起床了,此時不過四更天,收拾妥當之後五更天他們就要入宮,如果是臨著要早朝的日子,三更天就得起來了。
謝滿月昨夜到現在就沒下床過,如今腳踩到床沿上的板子第一下還有些軟,停了一會兒後起來,穀雨取來宮裝給她換上。
扶著到了梳妝檯前坐下,這兒屏風後喬瑾瑜衣服換得很快,他在軍中那幾年又素來是自己收拾的,卷著袖口的翻褶出來,看到她坐在那兒,微有些失神。
一身正紅色的宮裝,寬大裙幅逶迤身後,邊上繡著密密的金紋,優雅華貴。
側臉上圓澄澄的眸子散著伶俐,剛剛添上去的玫瑰色嘴唇遠望都泛著柔軟,白皙的肌膚下添著淡淡的胭脂,一抹俏粉。高高挽起的長髮用紅寶石的簪子點綴,髮髻後露出一段玉頸,正紅的衣領更襯著白皙。
夏堇捧來了幾隻匣子,開啟來抽屜幾層都是首飾,拿出紅玉珠串給她戴上,右手指尖間兩枚花寶石戒指,還要戴兩隻金鐲在手上,謝滿月微皺了下眉頭,這戴的也太多了。
“王妃,入宮謝恩,這些都得戴上。”夏堇最後在她的領子上繫上一枚精巧的領釦,扶著站起來,謝滿月本來就顯嬌小的身形,即刻就襯的珠光寶氣。
往年入宮,有什麼重要的場合,宮中妃子和王妃都穿的差不多,有些人更甚之,只恨頭太小,戴不夠。如今她進宮謝恩,正式列入這大軍之中。
抬手對著銅鏡撥了撥寶石簪的位置,“去打幾套專門用來這場合出入的面飾,樣兒好看就成,別打實心的,戴著沉。”
夏堇笑著扶她起來,“知道您怕沉,老夫人那兒給您備了兩套。”
抬手讓她們繫上腰帶,謝滿月笑了,“還是祖母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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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看到站在那兒許久的喬瑾瑜,修長挺拔的身姿,一身暗紅色雲翔符蝠紋袍子,袍子低端是墨金線勾勒的圖紋,他穿這樣深暗色的衣服格外的好看。
多的時間都耗費在她這兒了,兩個人簡單的吃了早食抵了飢,外面何媽有準備了一小食盒的糕點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從定王府到宮中得大半個時辰的馬車,四更天過半出門,天色也才是堪堪初亮,今日是休沐,宮門口沒有等到早朝入宮的官員,從側宮門入內,馬蹄聲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額外清亮。
到了二宮門他們得下馬車由人帶進去,謝滿月這一身華服就顯得更加繁重,要去乾清宮那兒拜見皇上,從這兒過去還稍近一些,喬瑾瑜扶著了她一手,到乾清宮時,又換了宮人領著他們進去,在大殿門口,謝滿月看到了等候在那兒的石公公。
“定王爺,定王妃,這邊請。”石公公笑的迎他們進了殿中,偌大殿內人並不多,只有皇上皇后坐在上面,一旁侍奉著幾個宮人。
謝滿月跟著喬瑾瑜下跪行禮,一樣是要奉茶,謝滿月在皇上面前的蒲團上跪下,接過宮人遞來的茶,抬頭敬茶,“父皇您請喝茶。”
幾個月前這兒才剛喝過晉王妃的茶,對皇上而言,情緒肯定是不同,一個是自己看著愛屋及烏的兒媳婦;一個是抗旨不遵,最後還是又再賜婚娶回來的兒媳婦。
只不過在這場合刁難兒媳婦並不是皇上能做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