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聶玉凡登時一愣,以為自己聽錯。
“玉凡,等到離開皇宮的那一日,我就隨你一同遠離世爭,暢遊山水,閒時掃雪煮酒,對弈撫琴……從此隨心而欲,共盡一生。”
聶玉凡聽得幾乎傻掉,看著奚勍低頭嫣笑的樣子,最後欣喜若狂地握緊她的手,怔怔看著,竟是激動到說不出一句話。
“小勍,你說的……可是真的……”
過了良久,他才聲音發顫地問。
奚勍面色赧然,只笑不答。
聶玉凡握住她冰滑似玉的手,這刻只覺自己已握住整個世界,久久不肯鬆開。
“玉凡,所以這段時間……”
奚勍抬頭對上那雙深情熠熠的眼神,忽然像被吸定住,話到一半時,他柔薄的唇竟已忍不住輕輕貼上來,即使想避,也避不開。
那松木香般的氣息,漫溢在彼此之間,奚勍被那雙唇觸碰,一時有種形容不出的緊張驚撼,渾身震顫的同時,雙手也被對方愈加用力的握緊,一股溫柔安逸的暖潮逐漸蔓延全身,好似慢慢合攏的花瓣,將傷口柔軟地包裹覆蓋。
奚勍紊亂的心跳開始一點點平靜下來,也像沉浸在這份柔暖之中,終究沒有推開身前人。
“小勍,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稍後彼此分離,奚勍對視聶玉凡一雙彷彿飄拂細雨朦霧般的眸子,深眷寵溺的情感無邊無盡,似用桂花釀出的香酒,只需一眼,便就醉了。
只有這個人,他始終默默守護著自己,沒有摒棄,沒有欺騙,永遠給予最乾淨純粹的愛。
奚勍靜靜凝視著,也像撐著最後一絲清醒,開口道:“所以這段時間,你萬不可輕舉妄動,若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聶玉凡柔膩一笑,再次俯首吻上嫣唇,奚勍雙手輕抵他胸口處,在那愈發灼熱深濃的情感注入時,清眸微合,唇舌隨著他一起糾纏跌蕩,僅僅片刻,彼此卻已覺溫暖滿心,情意相融……
☆、帝后
經過連日的靜坐調息,聶玉凡所受內傷基本已恢復了七八成,待功行一小周天,才緩緩睜開眼。
此時夜色漸褪,東方呈現隱隱白光,當第一縷曦光破窗而入,牢內死寂的空氣似乎也跟著活轉起來。
盯向那一道淺白光線,其中彷彿還飄拂著一抹素衣纖影,半真半幻間,透出輕渺空靈的美感。
忍不住朝前伸出手,但淪為恍惚的眼神在下一時清醒過來時,那纖影消逝,聶玉凡低下頭,徑自痴迷傻笑一番。
回想上次情景,他心情仍激動難撫,從未有過的喜悅與甜蜜感覺充盈全身,只想握住那柔軟如花的手,永遠都不鬆開。
“小勍……”
聶玉凡坐靠牆角,整個人就好比著了魔般,痴念著她的名字,連眼角眉梢都佈滿春風所不及的暖醉溫柔。
不久牢門被開啟,是獄卒送飯來,因為有上頭的命令,聶玉凡的飯食比普通囚犯要好很多,平日裡獄卒跟他講話也顯得十分和氣。
“今天是什麼日子?”聶玉凡瞅向面前飯碟,似乎比以往豐盛許多。
“嘿嘿,今兒個不止你,其他人都能吃頓好的了。”獄卒朝他咧開一排杏黃色的牙齒。
聶玉凡不禁納罕地問:“那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獄卒湊近幾許,嘿然笑道:“你不知道,今天可是新帝登基大典的日子,這宮裡上下得有的熱鬧了。”
聶玉凡聽完波光一蕩,瞬刻垂下眸來。
登基大典……那想必奚勍今日,一定會在他的身旁。
因抑制,手心傳來針刺般疼痛,聶玉凡靜靜靠在冰冷牆壁上,此刻卻是一點食慾也沒有。
回想她當時垂首赧笑的模樣,冰頰上淡淡胭紅,透出萬般嬌美,讓人一眼望去,幾乎不飲自醉。
“你在那牢籠之中,而我這裡……又算得了什麼。”
聶玉凡喃喃吐字,閉眼想象著她在自己懷中,美逸俊容上浮現一種安睡般的祥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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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黎明吉時,舉行新帝的登基大典,旗幟高揚,儀仗威煊,滿朝官員齊集金承大殿,按官職品級列隊,左右掖門,靜候觀禮。
厚重的紅色嵌金地毯由金承殿前的階梯直鋪東正門,兩側每三步之隔便有佩刀侍衛肅立,一個個宛若石釘般,目不斜視,巍然不動。
下刻午門鐘鼓大作,悠遠沉穩的鐘聲越過萬重宮闕遙遙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