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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語調低膩宛若靡靡絃音:“你看,園子裡的梅花都開了,好不好看?”

奚勍迷濁的眸底終於晃開絲微亮閃,將它們輕拿手中,眼露欣喜。

祁容看著她表情,嘴角揚起的笑容愈發柔軟明淨,猶如經過春雨洗滌,坐在旁邊,靜靜凝望著她將梅枝插入綠釉花瓶裡。

二人獨處片刻後,婢女端著安神湯走進,奚勍習慣地接過喝完,而祁容的眉宇卻開始一點點糾緊。

只因明日便是關鍵,為確保萬無一失,他不得已,在湯中多加了藥量。

“容……”奚勍喝完,神情略顯委頓地道,“我想,看看……”

祁容順她視線一望,不加猶豫地笑道:“好。”

從衣架上取了緞衣將她裹緊,而奚勍起身時腳下有些打軟,祁容見狀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慢慢走到西側鏤花小窗前。

直對窗前的小園內,株株冷豔梅,凌寒獨自開,與平地之上的幽黑夜幕相襯,雪白綺麗出奇,那紛飛於半空的晶瑩,已分不清究竟是雪還是花,彷彿星子碎灑,身浮幻境。

祁容抱著她坐在椅上,而奚勍側過頭,安靜望向窗外景色,神情卻沒入一片黯然。

祁容察覺後心明,下顎輕柔抵著她髮絲道:“勍兒,北淮那裡四季涼爽微寒,適宜種梅花,等到了以後,我們就在滿院子裡種上梅樹,你說怎麼樣?”

奚勍稍一愣,隨即微笑地點點頭。

“或許,以後就不單單是我們兩人了……”祁容望著窗外,雙眸被銀白飛雪一時晃得晶亮,其中充滿了濃摯的期盼與嚮往。

他忽然低下頭,深深注視著那張清麗容顏,含笑眼底卻夾雜閃動著莫名憂傷,認真問道:“勍兒,你會離開我嗎?”

奚勍依偎在溫暖之中,神思漸倦,但聽得這句,很快就聲輕意決地道:“不會。”

不知為何,祁容身體有著絲微顫抖,怔了好久,又補問一句:“永遠,都不會嗎……”

藥力逐漸在體內擴散,奚勍感覺頭腦有如灌鉛般沉重,視線也變模糊,乾脆收回眼,把臉貼在他胸口道——

“不會……這世上,我最親、最信任的人,只有你。”

祁容目光定格在窗前某個角落,神情僵化了一瞬。

最親、最信任的人……

她已將今生所有情感,全部給了自己。

然而這一句,就好比順壁直瀉的清泉水瀑,重重激濺在心頭,讓他得到兩種極端的情緒,似欣喜若狂,又似痛苦如裂。

握緊那暇玉般的手,祁容嘴角漸漸抹開一絲笑痕:“帝都這邊我基本都交代好,等新年一過,我們就馬上離開這裡。”

“嗯……”

奚勍輕應,艱難地睜了睜眼睛。

祁容則繼續笑道:“我想了想,等去北淮的路上,我們可以先沿途去洛州賞湖觀景,休隔兩日,再登玉坲山,品味雪水玉露茶,對了,聽說山腳一處還有溫泉水域,你若喜歡,我們可以再多停留幾日,然後順青峽而上,恰逢冬季,據說那裡的梅花,開得是最美的……”

祁容低下頭,卻見奚勍已經閉目在懷中安睡,清楚是藥效發作,而這一睡,就會持續到隔日,到時候,便是大局已定,一切都結束了。

“勍兒。”

祁容清雅的容顏上彷彿融染了寂月憂色,透出淡淡朦美,淺淺虛渺,一雙墨玉眸底,此刻比夜迷離,比水輕柔,盡處盪漾著是無邊情意,繾綣而纏綿。

知她就這麼睡了,可仍忍不住,想將她喚醒再多說幾句。

奚勍沒有醒來,而祁容緊緊抱住她,開始抬起頭,仰望窗外……

就這樣,看著,抱著她,一直等到天色拂曉。

掀開紗簾,覆上棉衾,最後撫過佳人面龐,祁容終於不再遲疑地,轉身離開房間。

室內薰香嫋嫋,寂靜如許,似乎除了那香,其中還回蕩著一片熾熱溫存的愛意,鐫刻於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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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年末最後一日,即到了天朝倍受矚目的祭典,所有禮拜陳設都佈置在金承大殿內,待午時吉刻,皇室宗親,親貴朝臣,皆居殿左右,皇帝登至朝堂高層,祭天祭祖,祈福天下太平。

儀典完畢,品級低的文武百官開始在殿外叩拜,之後皇帝回康壽宮,開設筵席,珍饈美饌,妙舞笙歌,與宗親朝臣們歡慶守歲。

軒帝高坐龍椅,臨他最近的女眷,自然是後宮妃位品級最高的華顏貴妃,今日她一襲繡五彩海棠暗紅朝服,堆雲高髻上戴著寶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