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神色也有點凝重了起來,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練不成丹,而是這一爐丹藥至少要一株百年丹月芽,且成丹率無論多高都只出丹一枚。
小二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是她以後如果要培養一批實力超群的屬下,以抗衡那個神秘勢力,讓她能夠隨心所欲站在這世間的巔峰凌駕眾人之上,那便需要足夠的塑基丹藥材,這丹月芽必不可少!
小三見嫋嫋這般神色卻是誤會了,急得抓耳撓腮,“小姐,那這可怎麼辦啊!不行,我得問問他們是不是真的只剩下這唯一的一株百年丹月芽了!”
小三唰的又衝了出去,身影一閃,人便已經到了賀蘭川烏的身邊,可憐的被一掌拍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說不出來的賀蘭川烏再次被一把提起衣領,“說,這是不是凰天大陸上唯一一株丹月芽了!?”
賀蘭川烏似乎感覺到她的焦急,奄奄一息的神色立即恢復了點生氣,勾唇嘲諷:“呵……我可是賀蘭家族……最……頂級……的培養師……,你們想要丹月芽……求我!”
小三猛地瞪圓了眼,雙眼冒火,簡直想一掌拍死他,“你還敢給姑奶奶我廢話!”猛地揚起手,又堪堪頓住,忍得她小臉通紅。
小二在那邊都快撐不住笑了,看著小三這樣為她上跳下竄的,心中既感動,又想笑。
賀蘭宇看著賀蘭川烏皺了皺精緻的眉眼,雖然很不喜他的作為,還是開口道:“凰天大陸確實只剩下那一株丹月芽了,你不必再為難他。”
此時那群黑衫人總算都反應過來了。
紛紛看著這有些——
完全超出意料的情況,均是驚疑不定。
那斷臂的男子最先受不住,提刀就朝賀蘭宇衝過去,這次那為首的黑衫人沒有再阻止,只是皺了皺眉頭,一雙陰鷙的眼死死的盯住馬車。
“賀蘭宇,你去死吧!啊——”那斷臂男子衝到賀蘭宇身邊,高高揚起大刀,冰冷的刀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寒涼如冰,以力蓋山河之勢,猛地朝著賀蘭宇頭頂一刀劈去。
千鈞一髮——
那刀,眼看轉眼便要將賀蘭宇一劈兩半,那一頭如雪長髮飄散風中,空氣裡,竟隱隱有清幽冷麗的藥香暗暗浮動。
馬車內,正在沉思的嫋嫋忽然鼻翼輕動,聞到這一絲藥香,霍然抬眸,黑如曜石般的瞳眸璀璨的流光浮沉,腳尖一點,身如閃電——
“啊——”那斷臂男子厲聲長喝,似要將滿腔恨意傾斜而出,雙目裡是嗜血瘋狂的赤紅,帶著大仇將報的痛快發洩,凌厲的刀風下,已有寸寸雪發斷落紛飛,刀鋒,只差一寸,眼看賀蘭宇將被殘忍一劈兩半!
賀蘭宇卻只是維持原有的姿勢,帶著一種或釋然或解脫或聽天由命的複雜神色,一動不動,只有眸底,有一絲沉痛的不捨不甘,一閃而過。
他緩緩閉上雙眼……
人,永遠爭不過命,罷了。
“呵,想求死?本姑娘我還沒同意呢!”一聲輕笑忽然在耳旁響起,那綿綿軟軟的獨特聲線,似乎要撓到人的心底。“所以你還是先別死了。”
賀蘭宇猛然睜眼——
最先落入眸中的,是一隻手,一隻嬌小修長如玉剔透的七八歲孩子的手,手背上,還略帶著孩子特有的嬰兒肥,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所謂膚如凝脂,不過如此。
然而這樣的一隻手,卻在他的頭頂,伸出柔嫩的兩指,似乎無比輕柔的夾住了那把帶著無比凌厲氣勢要將他一劈兩半的大刀,瞬間,似乎連那無形的殺氣也被這兩根青蔥玉指輕輕夾住,再不能靠近他半分。
“你……”他霍然抬眸,一張眉眼彎彎的笑臉,落入他冰霜凝結的瞳眸,那般似乎能融化一切的璀璨笑靨,讓他呼吸一窒,竟然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想問,為什麼要救他。
只是,話,到了唇邊,卻化作無聲的嘆息,他竟然不忍去苛責這樣燦若夏花的明媚笑靨,他只能狼狽的逃避似的轉開了視線。
“我為什麼要救你,是不是?”嫋嫋卻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點破了他的疑問,賀蘭宇忍不住再抬眸看她,恰好撞見那雙流光溢彩的眸中慢慢的戲謔,以及肆意不羈的霸道:“本姑娘想救便救了,還需要什麼原因!”
“啊——”那斷臂人一隻手用刀於力道上本就弱了幾分,此時卻被一個年僅七歲左右的小女孩用兩根手指止住了刀式,他簡直氣怒得頭冒青煙,雙目瞪得幾乎像要迸裂而出,早已失去了理智,拼命將全身內力加諸於刀上,狂嘯道:“你也要死!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