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過你母妃生氣不是因為在意我,而是因為芝蘭背叛了她,你還不信,還非讓老子去試……你看看這試出來的結果,除了叫老子白期待了一頓還有啥?趕緊的,再給我想想轍兒,這回不要試探,就要能把人給哄好的!這都多少天了,老子天天睡破這書房,屁股都要睡成六瓣了!”
越瑢:“……”
有那麼一瞬間,他有點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家破爹剛才說什麼,這勞什子苦肉計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他媳婦兒給他出的?
這怎麼可能?!
***
一進門就看見越瑢正獨坐在窗前下棋,蘇妗一頓,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一身亮麗的翠碧色百花衣裙,一套嬌俏的蝶戀花金玉髮飾,她今日的打扮富貴明豔,與超凡脫俗四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然而大概是因為眼下住在她身體裡的,是個自帶仙氣的轉世仙君的緣故,蘇妗瞧著自己,竟莫名生出了一種“有仙子兮欲飛天”的感覺。
尤其半開著的窗戶外,正好能瞧見一片盛放的紅梅,再加上屋裡暖爐飄出的白煙,更為這本就清雅的畫面增添了一絲仙氣。
蘇妗突然不想再往裡走了——這個樣子的她太美了,簡直就是小仙女本人啊!必須得多欣賞一會兒!
“夫人回來了。”
然而越瑢已經抬頭看過來,蘇妗回神,只能忍下心中遺憾,緩步走上前笑道:“是,世子在下棋?”
越瑢頷首,見住在自己身體裡的姑娘笑容溫雅,步履瀟灑,行動坐臥間沒有半點從前那種令人難受的拘謹感,不由長睫一閃。
“可要來上一局?”
琴棋書畫是這年頭的大家閨秀們必修的技能,蘇妗對此算不上精通,水平卻也是達到了及格線的。見他有興致,她點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雙方各執一子,開始博弈。
“父王方才,都跟你說什麼了?”一子落,越瑢狀似隨意地問道。
蘇妗心中微跳,面上卻是優雅從容地跟著落了一子:“母妃沒有來看他,父王很傷心,與妾身訴說了一番,又讓妾身幫他想想哄人的主意,只是妾身不知道父王母妃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是無從下手,便尋了個藉口先回來了。”
她的語氣不緩不慢,隨意自然,看不出半點心虛之意。若不是他剛才就在窗外,還親耳聽見了她和他家破爹之間的對話,越瑢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家這一向給人端莊古板之感的小媳婦說起謊來,竟能這樣從容不迫。
他心裡一時翻起了滾滾浪花,蘇妗見他遲遲不落下一子,不由有些奇怪:“世子?”
這一子並不難落,他為什麼猶豫了這麼久?
越瑢回神,落下手中的棋子,衝她微微一笑:“除此之外,父王可還說了別的?”
沒說什麼,就是一個勁兒地抓著她,要她幫忙想主意哄好她婆婆。蘇妗想著鎮北王那明明很失望很難過,卻從沒想過要放棄的樣子,心裡好笑又有些動容。
世上男子多薄情,她見過許多為愛痴狂,因妒瘋狂的女子,卻從未見過她公公這樣的,恨不能將一顆心都掏給自己的妻子,哪怕對方冷淡無情,從不回應,也甘之如飴的男人。
尤其他身居高位,富貴名利半點不缺,這樣的真心,便更顯難能可貴。
所以她忍不住,真心實意地安慰了他一番。
但也只是這樣了,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就算有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他。
蘇妗想著,落子堵住越瑢的路:“父王沒再說什麼,只是妾身實在不忍見父王這樣難過,便胡亂勸慰了他幾句。”
越瑢手中動作一頓,沒有抬頭,只有些好奇似的笑了一下:“哦?他老人家竟肯聽你的勸?”
“勸沒勸住妾身也不知道,不過妾身是女子,雖然不知道父王和母妃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總能站在女子的角度說上幾句。”平時兩人下棋的時候,他是不怎麼說話的,今天這話卻好像有點多……
莫非是察覺出了什麼異樣?
蘇妗心中暗驚,又想著日後兩人換回身體,這些事情他要是想知道,早晚都能知道,心裡頓時一陣發虛。不過很快,她就穩了穩心神,半真半假地說道,“妾身告訴父王,若真想哄好母妃,應該先弄清楚母妃的心思。只有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生氣,才能找到解決辦法。其實,這話妾身上回就跟父王說過,只是那會兒他竟是誤會了妾身的意思……”
越瑢不著痕跡地眯了一下眼:“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