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帶領他們降落的地方已經是留仙鎮最邊緣的地界。留仙鎮的百姓存之不過十分之一;家家門扉緊閉;流雲派的女修也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個唯一的落腳的地方的。
這是一所柴扉輕掩的小小農家,若非門口殘存的一點血跡,誰也不會想到;這裡昨夜曾經化為人間煉獄,埋葬了十幾條小女孩兒的性命。
沈轅最先推開了門扉;剛一推開;他就察覺出有一絲不妥。院中散養著小雞小鴨,它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在啄食著什麼東西。沈轅抬手示意了一下,讓周遭的無上宗子弟後退。
沈淮安毫不猶豫的掐了一個法訣;將院中的雞鴨燒了個乾淨。沈轅的預感沒有錯;這些雞鴨並不是普通的家禽;而已經是沾染了魔氣的魔物了。他們啄食的也不是普通的糧食和青草,而是……昨夜那些女修的肢體殘骸。
云溪這個時候已經看清了地上的物件;那散落的屬於流雲派女修的釵寰讓她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幸虧站在他身後的陳言旭扶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站住。
“啊呀啊呀,你們這些小娃子好沒有道理,闖到小老兒的家裡不說,居然把我辛辛苦苦養的雞鴨全部都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中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有些面帶怒意的站在他們面前。
云溪訝然的看著那個老者,半響之後才吶吶的問答“李家爺爺,您……沒事?”這個老者是昨日招待她們的那戶人家的主人,也就是被沈轅殺死的那隻噬的夫君。云溪以為,噬發狂起來最先傷害的就是身邊的人,所以這家老翁十有*早就遇害了。
聽了云溪的話,這個老頭的臉都氣紅了,怒氣衝衝的對云溪呵問道“小老兒還沒找你算賬,你這小丫頭,把我家老婆兒弄到哪裡去了?”
云溪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老者解釋他的妻子已經化為魔物,並且已經別人斬落劍下。就在云溪愣神的空擋,老頭竟然身形鬼魅的躥了過來,在無上宗的每一個人身邊都繞了一圈。速度之快,就連已經金丹巔峰的沈淮安和金丹初期的沈轅都沒有反應過來。
眾人驟然警覺了起來。能夠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繞過兩名築基修士,十餘位融合期修士,甚至兩個金丹修士的人並不是沒有,但是這樣的人多半都會被奉為宗門長老。就是偶然有隱居深山的,眾人也不會毫無所覺——學會感受不同修為的修士身上的威,無論他是否刻意隱藏,這都是作為一個出身正統的修士的從小的必修課。
老頭的眼珠瞬間猩紅了起來,已經全白了的頭髮滲出隱約的紫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森恐怖。最重要的是,他身上衝天的魔氣根本就毫無遮掩,山洪一般向四周傾瀉而來。
無上宗的子弟修行很是清和正統,對抗這些魔氣尚且有些吃力。而流雲女派的功法更多偏於纖巧,何況云溪和洛臻茜的修為並不很高,被這樣的魔氣一衝,兩人紛紛吐出血來,進而連眼珠都變得混沌了。
“糟了,這是相當於人類心動期修士的魔物。”沈轅暗暗叫苦。心動期不知道比他們高出幾個境界,就是他們聯合起來,恐怕也抵不過那魔物一擊。他自詡天賦過人,修行之中也未嘗沒有過越級挑戰的經歷。可是他所謂的越級也不過是在自己築基期的時候融合期的沈淮安打上一場。
不用想也知道,心動期和金丹期的阻隔猶如天塹,他們根本就連一擊之力也無。
這個時候,已經化魔的老者發出了“嗬嗬”的笑聲,有些癲狂的將目光鎖定在沈淮安和沈轅身上。
“這個殺了我老婆兒。”狂躁的用腳刨著地,如今這個老者看起來就像是磨著爪子的野獸,讓人頭皮發麻。他盯著沈轅,嘴裡迅疾的長出了獠牙,外翻的嘴唇上還流淌著稀稀拉拉的涎水,猙獰而噁心。
“這個殺了我兒子。”老頭的手已經完全獸化,此刻他以野獸的姿態匍匐在地上,猩紅的眼眸緊緊的鎖住了沈淮安的咽喉,彷彿隨時都會撲上來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沈淮安皺了皺眉,手心裡扣滿了莫南柯給他的各種靈符。到了這個境地,他無法妄自尊大的覺得自己還能夠以自己的力量戰勝對方。而他唯一的依託,就是手中師父留給他的庇護。
近了,更近了。
這隻已經進化到如此境界的噬一步一步的向沈淮安逼近著。沈轅迅速的向沈淮安靠了過來,想要與他並肩而戰。然而沈淮安卻對他搖了搖頭,讓他別過來。
野獸沒有不怕火的,即使是入了魔的野獸。沈淮安用靈力催動了火符,這是莫南柯做的攻擊性最強的靈符之一,就是心動期的修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