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裡子不必說,都要選最柔軟親膚的。外皮卻要鄭重,符合各自的身份喜好,既要抗風,又不能密不透氣,不然容易積汗。
旁的也都罷了,只這個布料著實叫杜瑕頭疼,她幾乎帶著幾個丫頭跑遍了開封大大小小的綢緞莊,這才好歹選到了心儀的。
考慮到冬衣穿的時間長,而鴨絨又不耐勤洗,杜瑕特意給每一件小襖都縫了兩層面兒,若是髒了,只需要把將外面的扒下來洗一洗即可。
根據個人的身量,一人一件窄袖過腰半襖,最後倒是還剩下不少鴨絨,再做一件襖有勝,做兩件卻有著不大夠。而且若是真做出來了,到底給誰好呢。
杜瑕想了兩天也就不糾結了,索性把下剩的這些鴨絨都填了一床薄被,裡子面子都用上好的厚綢緞縫了,一傳送給師公唐芽。
他的輩分本來就最高,若是也跟其他晚輩一樣只得一件襖兒,未免有些不是事兒。這回添上一床被,總算看著像話了。
且不說其他人穿了這件襖兒之後如何欣喜,這日唐芽下朝回來,剛換了常服,正準備看書,就見老管家又笑呵呵的捧著一個大盒子進來回話。
他放下書,看了看那盒子並不名貴,再瞧瞧老管家的笑臉,也就猜出是哪裡送來的了。
“這回又是什麼?”
杜家的小子不提,那丫頭倒是乖覺,膽子也大的很,自打那次送了毛什麼的辣菜以後,倒是隔三差五就送著吃食,都不名貴。東西雖小,可勝在心意,唐芽也就安心收了,很有幾分受用。
老管家笑道:“才剛送來,老奴也沒敢開啟看。”
唐芽就親自開了盒子,就見裡面赫然是一件窄袖半襖和一床被!
老管家也啞然,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
唐芽也給逗樂了,失笑道:“難不成老夫家裡就窮的連床被都沒了不成?”
況且這被子一瞧就知道甚薄,冬日如何蓋得?
老管家又想起了一句話,忙說:“來的人也說了,這原是他們姑娘琢磨出來的新法子,自己覺得輕便,特送來給老爺的。”
話雖如此,唐芽也不大當真,想他縱橫半生,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這一件襖和一床被難不成能開出花來?
唐芽微微挑了挑眉毛,略一遲疑,點點頭:“也罷,明日我且換上試試。”
結果不必明日,當晚何厲就興沖沖地來了,進門就笑道:“老師也得了那丫頭送的襖了吧?可試過不曾?著實有效。我預備再向她討兩件大的。”
唐芽此時正看書,一抬頭就見他衣衫甚是單薄,不由得皺眉道:“外面天都陰了,說不定這幾日就要下雪,莫要著涼。”
屋裡起了地龍,可無奈房屋甚大,唐芽年紀也大了,不耐風寒,此時腳邊一個火盆,懷裡抱著暖爐,身上還披著厚厚的棉襖,跟瀟瀟灑灑只穿了兩層再加斗篷的何厲形成鮮明對比。
何厲一看就笑了,說:“老師又穿這麼些,何不換上那丫頭送的襖試試?著實輕快得很,也暖和。”
唐芽耐不住他纏磨,只得叫管家把那盒子裡的襖捧過來,去裡間換了。
看的時候不覺得什麼,這一換上就覺出不同來了。
唐芽素來畏寒,老來更甚,冬日往往要兩件厚棉襖再加一件厚重的皮襖才行。可這麼一來,行動不便、不好看不說,也容易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這件小襖抖開雖厚,卻輕的很,跟棉襖皮襖比起來幾近無物!略一壓也就癟了,並不佔地方。
穿上這個之後,唐芽只再披一件薄的銀鼠皮襖竟就成了!
多少年不曾有過的輕便感覺直叫唐芽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露出幾分舒適的笑意。
果然不錯。
唐芽忍不住在屋裡轉了幾圈,又緩緩打了兩下拳,只覺得並無一絲不妥,輕快的幾乎要飛起來……
於是他果斷吩咐人,將那床薄被放到自己臥房,晚間就要蓋。
何厲一聽他還有額外一床被,越發耐不住,只嚷嚷著要看,然後就被攆出去了。
轉眼冬至將至,寒意漸濃,城中卻洋溢著一片歡樂的氣氛。
上到聖人下到普通百姓都十分看重冬至這個節氣,幾乎將其視為春節之外最重要的節日。即使是最貧窮的人家,一年中每到這個時候也要竭盡所能的為家人換置新衣,祭祀祖先。而各衙門官府學府也都會放五天假,好叫全民同樂。
親朋好友之間不免也要互贈節禮。
自從杜瑕弄了那羽絨小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