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地上那兩個屍體,再看看這馬車要去的方向。雪已經把路面覆蓋,一眼望去,只見幾株光禿禿的樹木和幾叢乾枯的灌木叢零落的點綴在雪地上。再遠處還能看爿隱約的小山丘陵……剛剛這馬車一路瘋跑而來,走的肯定不是官道,也不知道將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前面還有沒有接應的黑衣人。
白文蘿想了一下就又跳下馬車,走到那匹馬跟前,拉著韁繩,調轉了馬頭,然後再上車道:“走。”
於是馬車在兩個小姑娘配合之下,終於重新跑了起來。車輪子在那厚厚地雪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跡,走多遠同,跟多遠。白文蘿不敢讓馬車跑得太快,而兩人又都不會駕車,於是這馬似乎也知道瞧人偷懶一般,樂得跑一陣,歇一陣的,有時碰到枯黃的野草還自動在那停下來加頓小餐……就這麼跑跑停停,拉拉拽拽,歪歪扭扭地跑了約半個時辰後。白文蘿就扔了僵繩,對木香道:“下來。”
“姑娘,為什麼不坐馬車了,咱這是要往哪走?”木香哆嗦著身子,踩著雪,跟在白文蘿身邊,回頭看了看那被白文蘿拿簪子在馬屁股上狠狠插了一下後。眼下正往後瘋跑而去的馬車,不解地問道。
“去京州,那黑衣人應該不只就那兩個,坐馬車容易讓他們順著找上。快些走,上了官道就好辦了。”白文蘿走了一會,回頭看了看她們後面的腳印,幸好天飄著雪,那腳印沒一會就被雪花覆蓋,了無痕跡。但這樣也不一定就能擺脫了,頂多是能多爭取些時間而已。
而眼下她也不能就這麼往西涼衝回去,從被劫持的情況看,能算準時間,還知道她當時是坐在哪輛馬車上,指定是府裡有人通風報信了。或是想要她的命,或是別有所求,總歸不是什麼好事。要就這麼回去,沒準那半路上就有人挖好陷阱等著了。若第二次被抓住的話,她的運氣可就再沒這麼好了。所以,必須往別人料不到的地方行去,到時再想辦法通知官府,至於善後的事一眼下先保住命才是最要緊的。
以前在西福街那會,小武不知從哪尋摸來一張大景的粗略地圖,還拿來給她瞧過,所知道這從涼到京州的方向,有官道的大致位置。腦中有了粗略的印象,加上憑藉太陽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定出方向,餘下的就靠她的直覺了。
尋找活路,是動物天生本能,而對於她來說,這種本能早就深刻在靈魂裡,並且不遜於野獸。
木香看著白文籮比她還略顯瘦弱的身板,平日裡都是嬌小姐一般養著,但是這會走在雪地上,那腳步卻看著比平日裡幹活的她還要穩。略顯蒼白的小臉上,表情非掌平靜,只那雙黑黑的眼眸裡透出幾分堅毅的神色來。
木香看著白文蘿,一時間走了神,腳磕到一塊石頭,一個不穩,就摔在雪地上。白文蘿停下,看了看周圍,已走了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前面是一小片松樹林,稀稀疏疏的,能透過樹林看到對面依舊是白茫茫的雪地。如果她判斷沒錯的話,照著這個方向,穿過這片小樹林,再走一段,應該就能看到官道了。只是這一路上,她直覺得危險並沒有消失,是一直隱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隨時有可能撲出來!於是她便看著木香說道:“走長途路的時候,呼吸要注意配合腳步,不要太急了。眼下歇不了也不能歇,起來,繼續走。”
“對,對不起!”木香趕緊站起來,一句也不敢抱怨,趕忙跟上白文蘿。
白文蘿看著木香走得明顯不穩的腳步,知道這會兩人都是累極。怎麼可能不累呢,她這個身體的先天條件就不好,即便她這幾年一直就以修煉養身氣功來調養,但也只是比原來好點,勉強算得上是健康。而這一路上的顛簸,刺殺,駕馬車,再加上在雪地裡長途跋涉,同時還要時刻注意著周圍,以防突發情況。早就感體力不支,但是,她不能倒下,倒下就是死!
終於走進了那片小樹林,白文蘿抬頭看著那一株株偷然挺立的松樹,層層樹葉都被厚厚的白雪壓著,卻依舊挺拔,依舊顯得蒼勁有力。
墨綠的樹葉襯著潔白的雪花,顯得那般的潔淨!可是一踏入這裡後,她頓時就感覺到不對勁,空氣裡隱藏著殺氣,全身的毛孔似條件反射一般,猛地一收縮!白文蘿趕緊站住了腳,木香走到她身側時,她低聲說道:“小心了。”話才剛落,瞬時就感覺到背後的殺意突地暴漲,她沒有貿然回頭,而是右腳急速向前,腳尖著地,然後以右腳腳尖為中心點,左腳在地面上劃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圓弧,於是身子前行的同時還猛地反過身來定住。手抬起,指按下,沒有時間瞄準,亦顧不上距離是否合適。只見銀光射出的一瞬,那個黑色的身影似當真懼怕一般,半途就折身閃開,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