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多少東西了?”飛沙看著小花的肚皮說道。
侍女聲音越來越小:“沒多少……也就……半倉……”
“哦,吃了半倉?以它的食量差不多吧。”飛沙說道,“可是半倉糧食也不至於把它撐成這個樣子吧?它以前又不是沒吃過。”
“不是……”侍女的腦袋快低到腳面去了,“是吃剩下半倉了……”
“啥?”飛沙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
“咱們家被它吃剩半倉了。”侍女稍微提高了點聲音。
飛沙有種想吐血的念頭。
佔據大半個坊的飛羽家,建立十個儲存糧食的倉庫,雖然平時出出入入的,也只有一半左右儲存著糧食,但那也至少有四、五倉啊。雖然這倉庫的大小隻能算是小型,但這幾倉糧食起碼夠供應這半個坊的人一個月左右生活所需吧。居然就被小花這廝一天給吃到差不多精光了。
“臭小子,想餓死你爹啊!”飛沙狠狠在小花腦袋上抽了一記。
小花淚汪汪地看著後爹,呀呀地哭了起來。
侍女忙勸解道:“千萬別怪花小少爺,都是奴婢們的錯,不該拿了那麼多東西給它吃……”
飛沙擺擺手:“罷了,叫管家趕緊補倉,別再給這小子吃東西了,什麼時候體型恢復了才許吃。”
小花聞言,嗷嗷大哭起來,眼淚如湧泉般噴了出來。
這時門口有個侍女捧著一盤子剛烤好的烤雞走過,看樣子是拿去後院給鯤等人的。聞到烤雞的香味,小花立刻止住了哭泣,四腿亂刨想要撲去搶肉吃,可是那四條腿刨了幾下也前進不了,氣得它哇哇直叫。
“知道了吧,乖乖減肥吧。”飛沙說著拍了拍小花的腦袋。
小花屁股一翹,突然向前翻滾了起來,如一隻大皮球般咕嚕嚕滾了出去,剛好攔在了捧著烤雞的侍女面前,將那侍女嚇了一跳。小花哪裡理她,一張口,就把整隻燒雞全吞了進去,咯嘣咯嘣嚼了起來。
飛沙又氣又好笑,搖頭道:“這個吃貨,沒治了!”
此後數日,飛沙閒在家中,陪母親喝喝茶,院子裡遛遛小花,帶鯤和叉爺這等鄉巴佬逛逛京城,調戲一下零,跟小蛋玩玩遊戲,以及……躲避花米……
飛沙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花米,小叔子?青梅竹馬?還是……曾經暗戀過她的人 ?'…87book'
花米這些天依然沒有回去花家,還是一如往常地住在飛羽家裡。飛沙每天想著法子避開她,她又豈能不知?
這一天,飛沙扛著小蛋牽著小花,剛走出坊門,就被花米堵在了大街上。
“笨蛋沙,你躲你妹啊!”花米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飛沙怒喝一聲。
“我……”飛沙本能地抱住腦袋,把臉遮了起來。
見到有人敢欺負自己哥哥,小蛋深吸一口氣就要發作。她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哪怕是皇帝也照噴不誤。
飛沙連忙一把把小蛋抱了下來放在小花背上,拍了拍她道:“這個……是自己人。”
小蛋翻了個白眼,依然怒視著花米。
花米卻根本不在意小蛋,瞪著飛沙罵道:“老孃纏著你讓你負責了嗎?老孃沒人要讓你接手了嗎?老孃就算沒了男人,只要喊一嗓子,半個汴梁城都得來舔老孃腳趾吧!你躲個屁啊!”
從小到大,花米在外人面前都是賢良淑德標準大家閨秀的模樣,這等彪悍樣子哪裡有外人見過?立刻周圍圍上了一大群愛好八卦的觀眾。
飛沙皺了皺眉,回頭一看,槽裡拱這死胖子正帶著一群家丁蹲在門口賊兮兮地笑著看自己熱鬧。他伸出手指對著槽裡拱勾了勾,指著周圍人群說道:“給我都趕走,一個都不許留。”
槽裡拱嘿嘿笑著湊了過來:“少爺,這圍觀一下又不犯法,咱們公爺府不能幹這等事啊。”
飛沙冷哼道:“誰說我是以公爺府名義乾的?我這是以咱們東京道俠客組的名義叫你去幹的。什麼時候有人能看咱們熱鬧了?”
槽裡拱點點頭:“那是,只許少爺偷看大閨女洗澡,不許屁民圍觀打情罵俏……”說著一縮頭,剛好躲過了飛沙的拳頭,招呼了眾家丁掄起哨棒將周圍的圍觀人群全都趕散了。
不多時,空闊的坊門附近就剩下飛沙、花米、騎著小花的小蛋、拎著哨棒假裝一臉正氣實際上在眯縫眼裡偷看的槽裡拱,以及聽見響動抱著個茶壺出來嬉皮笑臉坐在自家門檻往外看的泥裡鑽……還有遠處牆腳邊那個帶著癩皮狗的老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