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南狠狠地吸了口煙,紅著雙眼沒有說話。誰痛苦誰明白,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上的人是自己,一個弄不好就要前程盡毀,萬劫不復。
說起來自己也真是很冤,自己是按照苗文彬的吩咐去做的,可是看現在局長的態度,並沒有替自己頂上前去的意思。話又說回來了,這樣大的一顆雷恐怕就算是苗文彬自己親自出馬也未必能夠完好無損地頂下來。
“上面的意思是什麼?”畢竟這時候上邊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
苗文彬深吸了一口煙,同情地看著董天南道:“這件事現在影響很壞,上面受到的壓力很大。不過答應會盡量爭取讓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董天南感覺到自己的嘴唇發苦發澀,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一旦發生意外,那麼自己就是那顆隨時可以被捨棄的棋子。
董天南又悶聲問道:“是誰發的影片查到了沒有?”
苗文彬的臉籠罩在煙霧中,有點看不真切:“你應該清楚,當時現場圍觀的群眾很多……”
董天南搖搖頭苦笑道:“苗局的意思我明白了。”隨手掐滅了煙,連招呼也沒有打就徑直出了辦公室。
望著董天南落寞的背影,苗文彬深吸了一口煙,心裡既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僥倖。
當時楊衛國是給他打的招呼,讓他親自出馬的,但他最後還是選擇了讓董天南去做這件事,既顯示了自己足夠的重視,又避免了承擔的風險。現在看起來,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正確。
苗文彬對於董天南並不是特別的槐疚,因為在他看來,董天南也是急於和楊衛國套近乎,希望靠上楊保國這棵大樹,這才親自出馬的。成王敗寇,有巨大利潤的同時也存在著巨大的風險,這一點董天南在體制裡混了這麼多年不應該不明白,所以他這次賭輸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完全怨不得別人。
喬春江被關了一夜,除了期間被兩名民警問過一次事情的詳細經過外,其餘再沒有任何的事情,就連被自己痛打一頓的副局長董天南也沒有露面,第二天早上就被釋放了。
莫言奇怪了:“怎麼,沒事了?”
“嗯,沒事了。”
“就這麼把我給放了?”
那位放他的民警笑了:“啥意思,你還捨不得走了?”
現在莫言的心境和以前相比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笑了笑道:“是啊,剛適應了點兒,你們就要我走了。對了,你們那被我打了幾拳的副局長還沒有來找我呢吧?”
這位民警當然知道現在董天南現在處境艱難,哪裡還有心情來找莫言的麻煩。但是這樣的話是不能對莫言說的,便笑道:“我們局長大人大量,不願和你一般計較。”
莫言聽到民警的話自己也樂了:“既然這樣,那我可真的走了啊!”
剛走到門口,莫言忽然想起還不知道喬春江霍蘭蘭等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便問道:“那我們飯店和我一起來的那些人放了沒有?”
那民警道:“正在給他們錄口供,瞭解事情的詳細經過,錄完口供後應該就可以都出去了。”
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停在公安局門口,莫言一見咧嘴笑了起來,快步走向了汽車。
第二十九章 幕後推手
莫言剛一出公安局的大院就看到了停在大院門口的黑色的雷克薩斯,蔣智鴻戴著一副墨鏡正靠在自己愛車的車門上悠閒地看著自己,而被他抱在懷裡的正是他的情人兼酒樓的副總經理褚麗。
褚麗急忙迎了上來,伸出手道:“莫先生受苦了。”
莫言輕輕地握了褚麗的手,然後徑直走向蔣智鴻笑道:“蔣總可真是訊息靈通啊!”
蔣智鴻摘下了臉上的墨鏡,衝莫言笑了笑,然後道:“商場如戰場,這可是挖莫兄弟過來的絕佳時機,我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應該錯過。”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然後蔣智鴻替莫言開啟了車門請莫言坐在後座,自己則親自在前方當司機,載著莫言絕塵而去。
從這一刻開始,莫言才真正認識到了自己的價值,才真正在心理上徹底擺脫了自己二十年來在社會最底層生活留下的陰影。
莫言心裡明白蔣智鴻對自己之所以這樣禮賢下士,那是因為自己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當然他自己也能從蔣智鴻這裡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這既可以說是互相利用,或者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現在春江飯店被砸成了稀巴爛,就算重新裝修開業也需要一段時間,蔣智鴻就看中了這個契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