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看與被看,挑選與被挑選,勾搭與被勾搭的樂趣……”
故意拖長了腔調,他突然勾起狡黠的笑,頰邊的酒窩乍現,似盛滿醉人的美酒,“……還有,上與被上……”
“噗——”吧檯內側低頭調酒的barender龍少突然噴笑出聲。
動作瀟灑流暢地將手裡一杯剛剛調好的酒遞出去,男人將頭湊近莫光夏耳邊,“你個萬年總受,恐怕只有被上的份兒吧?”
那聲音不大不小,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好蓋過酒吧裡熱烈的音樂,又只能被莫光夏這一小撮人聽到。
於是在朋友們心照不宣的笑聲中,莫光夏將頭一昂,斜起的眼稍一副心安理得的女王樣,“那又怎麼樣?上下其實無所謂,那檔子事,還不是誰爽到了誰佔便宜?”
“你個妖精!”旁邊一位友人伸出手去拍了他露在高腳椅外的翹臀一巴掌,“你確定,隨便什麼人都能讓你爽到?”
“呃……你說到重點了!”妖精以手掩面,一副哀怨的口吻,“天啊……我要枯萎了,請賜個猛男來滿足我吧……”
話落,同行的友人又是一陣鬨笑。
這就是莫光夏,一向信奉凡事凡物簡單明瞭。他不屑偽裝,也無需誇張,更犯不著為了保守秘密大費周章。
甚至關於他的性向問題,當初在一撥友人玩笑般地追問下,他也是隻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淡淡一笑,“沒錯,我就是喜歡男人,只喜歡男人,那又怎麼樣?”
因為太直接,所以喜歡的他的人和討厭他的人一樣多。但那些討厭他的人,似乎比喜歡他的人更想成為他。
很簡單,作為一個有頭腦的“富二代”,莫光夏的外在標籤可以說是閃閃發光。
名牌大學中文系的大才子,畢業後晉身知名出版社工作。家中長輩多為政商要員,父親早年棄官經商,生意早已在S城做到風生水起。
身為家族中年紀最小的男孩,他沒有像幾位兄長那樣被寄予光耀門楣的重擔。相反,開明的父母對他實行了開放式教育,自他領到身份證那天開始,只要不作奸犯科,就任由他去折騰。
家庭環境的影響,成就了他長袖善舞的本事,於是,早在踏進大學校門之初,他就成為了當之無愧的風雲人物。
身為一個風雲人物,善於察顏觀色是先決條件。慢悠悠啜飲完了杯中酒,莫光夏拍了拍身邊一位友人的肩,“老陳,怎麼了?從進門開始就悶悶不樂的,有什麼事跟哥們言語一聲啊,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都盡力而為好了。”
經他這麼一問,一直沉默寡言的老陳方才嘆了口氣,“別提了。忙活了好一陣,終於把公司的門面撐起來了。結果沒高興多久,就發現現在用的財務軟體不靈光啊。會賬的時候三不五時就把進位制弄錯,公司的賬目簡直搞到亂七八糟。唉——”
“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給力就換啊。幹嘛非要用現在這套系統?對電腦系統還講得什麼‘從一而終’?”莫光夏直截了當提出最中肯的建議,引得周圍其他人隨聲附和。
“你們當我不想啊?”老陳灌一口酒,長出一口氣,“現在的財務軟體主要分成C/S模式和B/S模式兩種,前者費用高,每次更新都很煩,後者支援線上支援及時更新,但安全就缺乏保障。我一個剛開始運營的小公司,哪一種都損失不起啊。”
這一次沒有人搭腔,作為學中文出身的一幫人,話題觸及到如此專業的領域,以莫光夏為首,都集體露出了空窗的表情。
沉默,把酒吧裡的音樂都飈高了幾倍。
“……”低頭思索片刻,莫光夏突然抬起頭來眼睛一亮,“乾脆,找學校裡學信工的學長幫幫忙。”
誰料話一出口就遭到了身邊友人的集體鄙視。
老陳的一張臉更是苦得好像剛才喝下去的酒都變成了黃連水,“你說的輕巧!信工的人,在校時就一向不怎麼跟我們中文院的人來往,眼下都畢業了一年多了,到哪裡去找門路啊。”
“切!”不屑地用眼角掃了一干人等一眼,莫光夏從衣袋裡摸出手機,“沒有金剛鑽,還攬什麼瓷器活?有本事想主意,自然就有本事找人。你們當少爺我也跟你們一樣是閉關鎖國的殘次產品?”
說著開啟最新款的手機,噼裡啪啦調出電話簿找出一個電話號碼,按下通話鍵。
周圍幾個人,尤其老陳,都被他故弄玄虛的氣勢震懾住,像烤鴨爐裡的鴨子,吊起脖子目不轉睛盯住他。
短暫的幾聲忙音響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