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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墟葬於武功稍有涉獵,真正臨陣對敵,拳腳不過是權宜之計,最終靠的還是堪輿術數。如今換了面容,仍舊逃不過追殺,他不禁又想推算一番。

墟葬皺眉沉思,以紫顏的手段,這張面具絕無性命之憂,他無需自擾。他還記得拿到面具之時,紫顏曾笑說,這容貌有福氣,會得貴人相助。他算不出貴人何在,或許就是炎柳,此人有逢凶化吉的氣運,有其相助,縱有劫難,也會小很多。

胯下駱駝彷彿知他心思散亂,一路小跑後,緩步慢行,終讓墟葬靜下心神。

如果這是有意佈置的殺局,他一定會再見那個女子。他摸了摸丰神俊秀的麵皮,要不要換一張呢?不知炎柳那邊有多少人要對付,如果都像她一般盯住自己,調虎離山的計策就失效了。

想到自己拘泥於生死,墟葬吸了口氣,澹然一笑。流年不利,不宜遠行,只是既然出來了,患得患失也不能避禍。倒不如兵來將擋,隨其自然。

他成名已久,世事早該看淡。今次所遇,乃是平生最大凶險之一,事先有了顧慮,不免進退失措。好在畢竟不是普通人,想通了吉凶天定,他心頭一片澄澈,再無半點憂慮。

臨近西坎兒,天色已晚,走了這許多天,終於看到城鎮,理應好生補給休息。若是旁人,想到那女子曾提及此地,必不敢逗留,墟葬卻是悠悠然尋了家食肆大吃一頓,痛飲當地釀的土酒,嚼了半斤狍子肉,啃掉三塊胡餅。就在隔壁的人家,花了點銀錢借宿,挑一間乾淨的小屋住下,自得其樂。

飯後在土城裡閒逛,走過兩條巷子,他看到一輛華美的雕漆大車,掛了一個篆體的“福”字,正停在西坎兒最大的宅子外。墟葬腳下不停,又走了幾條巷子,返回屋內安置。

半夜子時,月華如洗,墟葬換了件墨綠的錦袍,推門出屋,翩然躍上石屋的平頂,盤膝靜坐。過了良久,霜華沐浴全身,他入定冥想,鼎盛陰氣中有一絲陽氣漸生,如醍醐灌頂自百會而入。雖然閉目,天地萬物似乎都在他眼底心中,周遭風過,蟲鳴,螞語,無不清晰如畫。

他攤開那幅長長的輿圖畫卷,採集月華,凝鍊其上。雖然堪輿師比不得靈法師會鍛造玄妙法器,但這幅輿圖一路吸取山水靈氣,彷彿在蘊育畫中天地,也成為一件可以惑敵的寶貝。一旦完全煉製成功,墟葬施展開來,可隨意調動北荒風光,甚至將敵人的精神困在這方寸天地中。

這等手段,是在十師會遇見靈法師夙夜,幾番交流所得。墟葬這些年來走遍中原,已煉成多幅輿圖,今次來到北荒,也是一個修行磨礪的機緣。

周圍無人窺視。墟葬坐滿一個時辰,似與土屋融為一體,正待收圖起身,突然遠遠一聲輕鳴,像是利器敲擊。墟葬心念一動,抓起輿圖,身形一搖,向出聲處掠去。

他去得極快,穿梭街巷,卻如同一個幽魂,借地形隱匿無蹤。一抹紅色身影宛若煙火消散,餘音初歇,人影也不見了。等墟葬趕到,原地悄寂無聲,他想也不想,立即斜斜走了兩步,隱沒在一片黑色中。

對方既然假作械鬥,就是想引人上鉤。墟葬來時極為謹慎,此時更悄然取出羅盤,運轉四周靈氣,將藏身處變得模糊難辨。

又有一個身影電射而來,墟葬暗暗叫苦,來的竟是炎柳。他果然換了一件墨綠緞袍,像足了墟葬的喜好,卻更張揚地選了織金彩繡,月光下不時地折射光芒,活生生就是個移動的箭靶。

炎柳剛剛立定,就有數箭急射,墟葬暗罵一聲,藏得越發小心。炎柳一記冷哼,身如柳葉輕飄飄飛起,手中亮起幾道光影,叮咚作響,將暗箭全部擋下。

而後,有若實質的濃霧,厚重地朝炎柳蕩去。月光倏地消失,伸手不見五指,彷彿置身黑屋。墟葬知道不妙,對方竟能運轉天地陰氣,困住炎柳,這不是僅憑定力就能驅除。敵人用意甚是歹毒,黑霧迅速擴大,慢慢地侵蝕到墟葬立身之處,不知是連他的蹤跡也發現了,還是決意陷炎柳於絕境,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

墟葬當下一擺羅盤,搜尋天地間渺渺若存的一縷陽氣,彙集其上,一寸寸驅散周身濃重的陰氣。耳畔似有旋風,急如電馳,厲如鬼嘯。墟葬知是對方接連出手,又聽得叮叮數聲,縱然目不能視,炎柳卻接得毫不含糊。

墟葬猛地一拍羅盤,彷彿開啟了閘門,一道磅礴的陽氣沖天而出,像一支利箭直插炎柳。陽箭所經之處,迷霧全消,炎柳頓時看出端倪,朝暗處斜斜扔出一把飛刀。

有人撲通倒下。可對方攻勢依然未停,霧氣中透出一股森寒,炎柳打了個哆嗦,驟覺置身冰窟,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