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看,他更加刻意迴避這樣的記憶。
直到此刻,一種擔憂從心中蔓延而出,面對沖霄殿這樣龐大的修仙勢力,他頭一次開始懷疑起爺爺設定下的封印是否能夠隱瞞一眾強悍存在的法眼,這樣的感覺即使在面對韓奕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畢竟,韓奕當時只是一個人,而如今他要面對的,卻是一個又一個同樣恐怖強大的存在。
荊天就這樣,愣愣地站在原地,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也紋絲不動,如同一個木雕一般,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過,讓石階之下的守衛們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又不好去打擾,只是偶爾看上一眼而已。
“還不進來!”一個威嚴而洪亮的聲音從大殿之中傳出,其中蘊含了些微怒意和不耐,聲音如同黃鐘大呂,將荊天的雙耳震得嗡嗡作響,甚至有隱隱的疼痛,他的身軀猛烈地哆嗦一下,感覺到四肢百骸痠軟無力,雙膝一軟,就有一種膜拜下去的衝動。
殿中之人隨便一句喝聲,就有著音波一類的神通蘊含其中,瞬間將荊天從思考之中拉回現實,他察覺到自己身體的情況,見到自己就要跪拜在地面上,劍眉登時豎立起來,一股狠勁和不甘噴薄而出,硬生生挺住,半蹲在原地,旋即顫顫悠悠再次站了起來。
深深地望了一眼有些幽暗的大殿,其中的一些東西可以清晰地看到,隱隱之間,高坐寶座之上的一個人正用雙目凝視著他,整個人如同是這天地之間的主宰,勝似萬般帝王,眼神之中,睥睨蒼生,唯我獨尊。
荊天傲然一笑,邁步挺近,既然已經到此,回頭便不是他的作風。
那雙眼眸之中,掠過淡淡的驚訝,沒想到釋放出了自己的部分氣勢和靈壓,竟然沒有讓這小小的年輕人折服。
四根紫色巨柱,三人合抱粗細,其上有龍形浮雕盤繞,吞雲吐霧,張牙舞爪,高達三四十米的屋頂,仰頭觀看如同蒼穹,頓生渺小之意,大殿空曠,除了荊天,就只有寶座上之人在此,那人長得一絲不苟,臉龐方方正正,鬍鬚痕跡有稜有角,連雙眼都能看出規整的稜角,臉龐上的肌肉緊繃,看起來嚴肅異常,正用明亮的雙明凝視著緩緩邁進的荊天。
“拜見前輩。”荊天深深一躬,雙眼望著地面。
“哼。”那人見荊天不拜自己,本來就已經達拉著地嘴角頓時更向下方一拉,須知,修仙者雖然自負超脫世俗,但是不論門派之間的隔閡,道路之間的分歧,以及輩分之間的嚴格都要遠超俗世,尋常小小弟子見到一殿之主怎麼能有不拜之理?如果不是荊天手中有沖霄令在,他甚至都不會過問,哄他下去便是了。
荊天感覺到如同山嶽一般的力量壓在自己的身體之上,腳掌與大殿地面接觸的部分頓時如同黏在一起,再也抬不起來,頭顱同樣被壓得深深低下,脊背處更是傳出嘎嘎輕響之聲,雙腿因為承受了巨大的力量而產生細小但是奇快無比的顫抖。
他的眉頭卻舒展開來,用起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天生神力的他硬扛著這股壓力,二百零六塊骨頭無不發出倔強的吶喊,嘩啦啦一聲爆響,竟然再次挺直了身軀,一雙星眸眯起,與寶座之上的人遙遙對視。
那人蔑視一笑,覺得這小輩當真是有意思之極,明明弱小如此,竟然有一副寧折不彎的臭脾氣,心中倒起了一絲好奇,於是再次輕哼一聲,力量更大了一分。
荊天身軀一抖,挺立如初。
身上受到的壓力漸漸增大,漸漸變成了原本的兩倍還要多,荊天如同承受了萬鈞之力,全身各處無不顫抖哆嗦,額頭之上豆粒大小的汗珠啪嗒啪嗒掉落在地面上,響起一聲又一聲的輕響,為這大殿平添了一抹壓抑。
終於,身體上的壓力再也無法承受,荊天的小腿發出一聲脆響,斷裂開來,整個人撲倒在地,面板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骨頭斷裂的凸起,傷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大,他咬緊牙關,愣是沒發出一點聲息。
見荊天如此倔強,那人眉頭一皺,心中更加不喜,覺得他實在太過倨傲自大,完全沒有晚輩應該具有的謙遜,不過未免讓他傷勢更加嚴重,還是收起了身上蔓延而出的強大氣勢,轉眼之間就變得平平無奇,以荊天此刻修為和眼力無法查覺出一絲半毫靈壓的活動。
荊天小腿處不正常地扭曲著,但是心中卻總是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明明對方與自己沒有什麼恩怨,但是見到這樣的情況就是不願意下跪,而且即使變成如今的模樣也依舊不肯低頭,如意玄龍衫都被他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浸溼,然後又快速乾爽。
費了好大力氣,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身軀微微向前傾斜,免得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