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突了。”說罷,雲景疏嘴角微微勾著,舌尖卻是品嚐著那落寞的苦澀;他們都是何其玲瓏剔透般的人兒的,感情之事,若當真有理智可言,當初的鎮北侯洛永煦與馮素煙又如何會鬧到那樣的地步;感情之事,若當真有理智可言,文丞相之女文韻詩為何會終身不嫁,寧願自梳,以名其志;所以……其實所有的理由,那些不是理由的理由,藉口而已。
洛傾雪對著他微微頷首,“三皇子言重。”
“……”雲景疏卻是深吸口氣,強壓下胸口處那隱隱作痛的感覺,嘴角微微勾著,“可是我不會放棄的;三年,我等你三年,待三年之後,我會讓母妃往鎮北侯府提親。”
‘嗡——’
洛傾雪的腦子頓時怔了下,轉頭看向雲景疏,眼中帶著濃濃的詫異和不解,三年,他當真就這麼的確定三年之後的自己,便會同意嗎?
“強扭的瓜不甜,三皇子請……自重。”洛傾雪深吸口氣,一字一句,“更何況三年,三皇子如今依然十六,也到了該立皇妃的年紀,傾雪雖然身份不如您這般貴重,卻也只寧為貧人妻,不為富家妾的道理。”
拒絕的話說的太直白,雲景疏那向來穩重的身子竟然都忍不住有些搖搖欲墜,心中滿是濃濃的苦澀,這樣的拒絕當真是乾脆利落,連一點點的機會都不留給他,甚至連一丁點的念想都……
“有些事情多說無益,讓時間來證明好了。”
洛傾雪轉頭很是詫異地看著雲景疏,前世今生的記憶力,雲景疏,那可是殺伐果斷的代表,她何曾見過他這般落荒而逃的姿態。
“在想什麼?”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沉浸在那段記憶裡,洛傾雪陡然覺得耳垂一疼,腰上被猛的收緊,耳畔那溫溫熱熱的氣息,好似帶著挑逗的感覺。
猛然回過神來的洛傾雪,感受到那樣熟悉的清冽男子氣息,心中帶著些許的輕笑,“還差兩個月,果然……是忍不住了嗎?”
“忍,再忍我媳婦都跟別人跑了。”
洛傾雪轉過頭,看著那仍舊是熟悉只是卻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的眉眼,可同樣的是他們清澈的眼神,那樣的專注,那樣的灼熱,好似想將她都融化揉進她的身子一般。
當真是很難想象,那白衣飄袂宛若謫仙般的容末,竟然也會有如此撒嬌耍賴的一面;洛傾雪心底不竟有些啞然失笑。
跑,她能跑到哪裡?
前世,今生的追逐;不正如他所言,他們之間的緣分大概便是所謂的緣定三生了吧。
洛傾雪心底不由得劃過一抹溫暖和淡笑,可臉上卻仍舊清冷著,“你逾矩了。”
“那你想如何?”容末的面色頓時冷了冷,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還是你 想要與那個人完成你們的三年之約?”
轟——
洛傾雪頓時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她就知道,以他的手段,又怎麼會任由她的拒絕然後就當真放手不管;自己身邊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線走卒;當初在御花園發生的事情,她可是誰都未曾說過,至於雲景疏更不會貿貿然將這樣的事情告訴別人,可這個人竟然知曉。
雖然早就從那往日裡的信箋中看出端倪,可卻當真從他嘴裡聽到時,那種震撼和愣怔卻是無法想象到的,她輕嘆口氣,“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般朝三暮四之人?”
“唔——”
洛傾雪話音未落便被容末捂著唇,“不,別說。”
“容末。”洛傾雪深吸口氣,既然早已經下定決心,她也不是那些矯情的閨中女子;曾經連女兒家最寶貴的東西她都能給了他,又何況是……前世今生的情誼,既然重生以來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發生了變化,那她希望他也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那命中的打劫。
“嗯,我在。”
用力將她的身子掰過來,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鼻翼間貪婪地呼吸著那微微的髮香;就是這種感覺,夢裡夢外,已經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
“待你及笄,我便上鎮北侯府提親。”
嘴上雖然這般說著,可實際上,容末心中卻早有了算計;及笄,他或許當真已經等不到他及笄了,三年,不確切一點說應當是兩年十個月,誰都無法想象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誰都不知道在他收到雲景疏竟然也與她約定了三年之後,他的心有多彷徨和害怕。
雲景疏對她的心,對她的情;或許因為同為男人所以才看得更明白;只是,當初的那個人只怕自己都不明白吧。
洛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