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亂轟轟地鳥獸散去。程熠微脫掉外套還沒來得及動作,Lydia湊過來看清他的底牌,說,“抓緊,我帶你過去。”
忽而之間,電錶閥門“啪”一聲,燈光全滅。厚重的窗簾不知什麼時候完全落下來,視線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耳畔有來不及找到自己該去地方的女孩子在驚呼。
程熠微順著Lydia推動的力道,進了一間漆黑屋子。尚未有所表示,門啪嗒一聲,鎖上了。他試著推推門,發現確是鎖死了。心道大概又出自小黃稀奇古怪的惡作劇,於是摸索著朝落地窗方向踱步。剛走了三步,他驀然頓住腳步,有些不置信起來。
慕憬正強迫自己集中精力讀一本遊記,奈何腦子裡總充斥著接不通電話的盲音。她揉揉太陽穴,苦笑著合上書本,突然一片漆黑襲來。心跳快了好幾拍,厚重隔音的門突然傳來聲音。細聽之下,竟然是門被反鎖。
感覺到地毯上有腳步聲在朝自己靠近,奇異的心跳衝擊起她的每一個神經細胞。然後,異常敏感的鼻子鑽進一股清涼的味道。
難道這就是那個“換草遊戲”麼?
眼睛酸澀,渾身顫抖,在意識清醒之前,身體已被一個懷抱緊緊地攬入。不容她有半分掙扎,他摸索到她的頭髮,她的面孔,然後用更大的力道將她禁錮起來,死死地不放手。放佛從很早以前的那場相遇開始,他們就該把一切障礙阻力揉碎,合為一體。
明滅中相擁
眼淚無聲。她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聽到他的心跳聲,咬著下唇,彆扭委屈地不想讓自己發出半點聲息。
程熠微感到胸口濡溼,心中震盪,慢慢鬆開一隻手,托起她的臉。然後俯身下去,一點一點地試圖親吻幹她滿面的淚水。
淚水很鹹,但是她終於不再有些微的掙扎。從小巧挺直的鼻尖向下,他慢慢靠近她柔軟的唇。驀地感到刺痛,一絲腥甜味道蔓延至口腔舌端。是她張開唇齒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在他停頓的剎那間,有個小巧的舌頭滑進來,自作主張地探索起他的領地。
程熠微嗯了一聲,全盤接受了她想要傾訴過來的思念、委屈和無盡的傷感。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遭遇了多少劫難,他不敢去想,心裡更深沉地痛起來。
然而一直以來的不懈堅守,苦苦追尋,在她的回應下感到欣慰和滿足。他開始盡最大所能地回吻她,一遍遍輕撫她光潔柔軟的後背,濃密的頭髮,然後用臂膀將她緊緊護在自己的身體裡面。
她突然泣不成聲,想推開他又推不動,在毫無一絲光線的黑暗中低低地哭。
他細細摸索她的頭髮,額頭,面孔,柔聲說:“對不起,是我來得太晚了。”
擁抱,親吻。然後他們在黑暗空間裡更長時間地沉默。她不願開口。
燈光突然復亮起來,隱隱喧鬧聲自門縫鑽入。她驀地捂住臉,連聲說:“不要,不要開啟燈!我不想。”
他把她攬進懷裡,心愈發痛起來,低低地說,“不要怕,沒關係。”
“關燈!關燈好不好?”她的聲音從指縫裡傳出來,央求著。燈光十足刺眼,她感到自己的一切心思無所遁形。
他無奈地切了電源。黑暗重新回來。“他們都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他追問。
“我的臉,現在很醜。”她小聲地說。
“你以為我會介意?”他提高聲線。
“不。”她用更低的聲音說,“只是,我介意。”
突然變得渾身輕鬆,如同被解除了所有禁制,他發現過去所有被她奪走的力量、勇氣和信心全部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原來,她並非他掌心裡的空氣,虛無縹緲。她並非他一廂情願的物件,無從回應。
當一個人越在面上漠視你,越讓你受盡委屈,其實她越會偷偷地在心底在意你。一切只因——她愛你,發自內心地。
他復又吻住她,熱烈地把自己的愛意和思念一點一點地傳達給她。他用充滿磁性的嗓音一遍遍地在她耳畔說“我愛你,寶貝”“我愛你”,雙手摸索著解開她外套上的一顆顆紐扣。
門驟然推開。Lydia的聲音穿透門縫,大意在說,“親愛的,時間到了。我想,你們該出來了。我們的‘換草遊戲’,下面開始進行第二輪……”沒來得及說完,她探進來的頭縮回去,飛快地關門一邊道,“哦,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該死!你膽敢參加什麼‘換草遊戲’!我有允許嗎?還是,……”他的醋意沒有表達完全已經噤聲,沉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