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張華美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蝨子。”可是她不能,也做不到。
於是,葉瑾言心軟了,她想到王惜對她說的,多關心關心孩子,相當有道理。
她又想,她既然能養好家裡的小狗,讓它每次見到自己跟見到親媽一樣,那麼,也許也能養好個孩子。
可憐的葉安,就這樣被怪阿姨當成了狗崽子。
行動派代表葉瑾言開始嘗試和又拽又酷的葉小爺溝通,嘗試和小狗建立人獸友誼的第一步是什麼?
對了,是肢體接觸,抱一抱它們或者給它們撓撓癢。
好極了,就是這樣。
於是葉瑾言一把摟住葉小爺瘦小的肩,心想,這孩子太瘦了,要多吃點。
葉安從沒見過姐姐如此舉動,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到莫名其妙,果斷地動了動肩膀,掙開葉瑾言的手。
葉瑾言鍥而不捨,給葉安空蕩蕩的碗裡夾了塊扇貝。
葉安沒有動筷子,但也沒有表示拒絕。
她心中一陣狂喜,沒有拒絕就表示這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端。她又把爪子放到了葉小爺的肩上,湊近了說:“多吃點。”
葉安沒有回答,依舊捧著水杯。
她又問:“是不喜歡吃嗎?”
她把葉安的沉默當成了預設,於是勸道:“小孩子發育期間挑食多不好。”她把碗往葉安面前推了推,柔聲道,“就聽姐姐的,嘗一口好不好?要是你實在覺得難吃咱們再吐掉。”
這個時候她就開始懷念自家狗狗,那隻長得肉乎乎的卻名叫“小腰”的雪納瑞,小腰多好,給什麼吃什麼。
可是她忘了,她從不給小腰吃狗糧,排骨、豬蹄……吃的比一般人還好。
在葉瑾言看來,這是越挫越勇、屢敗屢戰,在葉安看來,這就是無事殷勤、得寸進尺。
她向來不服輸,王惜的話猶在耳邊,她想也是時候問一問這個孩子學校裡的事了,“葉安,你在學校裡面是不是欺負人家女孩子了?”
葉安抿著嘴,不說話。
葉瑾言急了,“我說你別不說話呀。”
哪知葉安根本不拿她當回事,低頭、喝水。
葉瑾言皺眉,露出幾分厲色,“葉安,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最好把事情和我說清楚。”
看著葉安無動於衷的反應,她終於明白“耐心限度”責問法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因為對待自家孩子,這個限度應當是永無下限。
葉安緩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想揣測。
她怕自己嚇到孩子,於是還是讓步,摟住他示好,“我不問你怎麼了,你記著去給小姑娘道個歉好不好?”
她沒有注意到葉安緊緊抓著杯子,指節泛白的手,只當他是不服管教,“我說你這孩子,你媽沒教你怎麼為人處世嗎?”
糟糕,她忘了他媽就是葉瑾言媽。
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了。
誰知道葉安對別的毫無反應,唯獨這句反應激烈,也不知道小身子哪來的力氣,一把把葉瑾言推開,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他胡亂揮著小膀子,發出意義不明的尖叫聲,像是什麼人掐著他的脖子,而他從喉嚨深處發出某種哀鳴。
“哎喲。”葉瑾言沒有防備,猛得被他這麼一推跌坐到地上,她看不清葉安的表情,卻想到了一個詞,困獸之鬥。
現在的葉安,就像是被傷害的小獸,自己還淋淋滴著血,卻要同敵人至死方休。
她呆呆看著他,不知道是哪裡說錯了話。
她還以為這是個安靜、冷漠的孩子,沒想到這麼野蠻,這哪是葉小爺,活脫脫的葉大爺,感情是惹不起的。她終於明白,王惜口中的“就是脾氣不大好”是如何“不好”,說他脾氣不好真是太客氣了。
葉母注意到這裡的狀況,“啪”得一聲放下手中筷子,厲聲喝斥,“葉安!”
葉安似乎被嚇到了,頓時停止了癲狂的舉動,紅著眼眶看了葉瑾言一眼,盯著她看了兩秒,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緩緩轉過頭,乖乖坐回到座位上,
葉瑾言鬆了口氣,感嘆原來這才是教小孩的辦法,好言好語根本起不到作用。
不過她還是覺得葉母的反應有些過了,連忙說:“我沒事,我沒事,是我自己沒坐穩。”
葉母冰冷的眼神瞬間刺向她,頗有些惱怒。
葉安看她為他說話倍感詫異,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碗,猶豫了一下,猛然拿起筷子,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