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對我有恩,我不能辜負於她。”
“有恩?是在床上對你有恩吧?”羅菲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人也都跟著大笑。
鮑超心中惱怒,他是個讀書人,為人處事非常認真,喜歡認死理,不像葉楓對這種事持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他把臉往下一沉,說:“我妻對我恩重如山,我非常敬重於她,若有誰對她不敬,我會以命相拼。”他說得很慢,但語氣中有一股凜然正氣。他說完用嚴肅的眼光看了一遍大家,不知為什麼這些嘯聚山林無拘無束慣了的土匪們竟都不敢再笑了。
羅猛斜眼看了看大家,暗暗笑了笑,也沒有多管,繼續伺弄那鍋食物。
羅菲也斂起笑臉,看著鮑超臉上那副認真的樣子,撇撇嘴,覺得很沒趣。
氣氛有些尷尬,靜默了幾秒鐘,誰都沒說話。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你也至於這樣。不說了還不行嗎?”羅菲只好自己給自己臺階下了。
“鮑某不喜歡開玩笑,還請各位原諒。”鮑超向大家行了個禮,復又正襟危坐。
“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咱們聊聊天吧。”羅菲坐得離鮑超已經很近了,現在又往他身前湊了湊。
鮑超低著頭往後讓了讓。
羅菲也不生氣,繼續說:“你說你妻子對你有恩,有什麼恩啊?說出來聽聽?”
“我幼年喪父,只有一個老母。老母年老體衰,還患有痴傻之症,長年抱病臥床。而我又長年在外,一年中只有一個月能在病榻前侍奉老母。我妻子一個人操持著這個家,照看著老人和孩子,已經有八年了……”鮑超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就沒再說什麼了。
十三太保聽得動容,其中有一個感慨道:“我要有這麼個好老婆,也知足了。”
羅菲站起來拍拍鮑超的肩說:“你老婆是個好人,好好待她吧。看在你有一個這麼好的老婆的份兒上。我就暫且放過你。”
鮑超愣住了,他沒聽明白這“暫且放過你”是什麼意思。
侯三兒笑道:“三當家的,我可沒有這麼好的老婆啊,你可不能放過我啊。你想把我怎麼樣都行啊。”
羅菲走過去在侯三屁股後面踢了一腳,笑道:“瞧你這猴樣兒,你還想有老婆啊?”
說完,大家又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羅猛那鍋吃的弄好了,大家每人吃了一碗,頓時身上暖和了許多。
吃完之後,羅猛從外面搬來一塊巨石抵住廟門,然後又安排大家輪流值崗。那些沒有輪到的人,便圍在篝火邊睡了,明天還要走好長的山路,早些休息,好養足精神。外面的寒風嗚嗚地呼嘯著,彷彿鬼哭狼嚎一般。為了禦寒,也為了安全,篝火一直點著。
羅猛和羅菲一邊一個挨著鮑超睡下了,其他人圍著篝火睡了一圈。
半夜時分,值崗的頭目突然聽到外面有奇異的響動,他們趕緊叫醒了羅猛。羅猛坐了起來,凝神細聽,隱隱約約聽到在嗚嗚的風聲中夾雜著女子的啼哭聲。那哭聲幽幽咽咽十分悲傷。這聲音在這寂靜無人的山嶺裡顯得非常詭異。
羅猛搬開壓著廟門的巨石,拎起刀,舉著火把,帶著兩個頭目,跳到院子中大喝一聲:“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突然這哭聲消失了。
羅猛和頭目們在院子四周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到。夜空中佈滿璀燦的星辰,顯得幽深而高遠,山風嗚嗚地颳著,樹枝兒在風中輕輕搖曳。
“見鬼了!”一個頭目罵道。
“哪裡有鬼!搞不好咱們讓人盯上了。”羅猛心裡有些緊張,我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這是十分不利的處境。他招呼兩個頭目回廟裡,用巨石又將廟門頂上了。
這時羅菲和鮑超也醒了。羅菲忙問神情緊張的羅猛:“出了什麼事?”
“外面有人在裝神弄鬼。”
“噢,我去看看。”羅菲拎起刀就想出去。
“別去了,找不到的。”羅猛攔住羅菲說,“咱們在這裡以靜制動,看他們能耍什麼花樣兒。”
這時所有睡著的人都醒了,神情緊張地互相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一個人依然躺在那裡睡覺,睡得很沉,對大家的緊張毫無反映。
“喂,侯三兒,外面鬧鬼了,你醒醒。”旁邊的一個夥伴用腳踢了踢穿著紅色衣甲的侯三兒。
侯三兒斜倒過來,兩眼已毫無神采,四肢癱軟在地上,鼻孔裡流出了一些黑色的淤血,一根細細的銀針斜插在咽喉處,針柄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