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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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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換了,從哥特搖滾轉變成粗野的工業噪音。一盞探照燈打向正走進來的龐然大塊頭,那是使用睪丸激素同化作用類固醇的型別,大概是主辦單位從某處沒落工廠找來的。相較於體形,那顆禿頭顯然太小,像擰錯了似的。我不禁想起泰亞害怕的怪物。拜金名嬡當然向他送上了歡呼,我聽得很清楚。這兩個人應該很登對。

“全世界的先生女士,”司儀以英文開場,因為觀眾來自世界各地,“讓我們歡迎季風!他將像季風一樣橫掃敵人!”

他咆哮威嚇,踐踏封鎖用的障礙,像個糟糕的美國捕手。他應該比我重八十公斤,高二十厘米。

“季風?”我向譚雅喊叫,聳聳肩冷笑,“那不是娘們兒的名字嗎?”

“他自己挑的,”她晃晃拳頭,“咱們讓他痛哭流涕吧!”然後她抓住文斯的手臂,把他拉到障礙物後面。就連他們,也隱沒在黑暗中。

季風步伐沉重地跳上格鬥場,落到臺上時地板一陣震動。觀眾已經開始拍手鼓譟。

“我想我的粉絲已經投靠你了。”我對他說。

“你失去的將不只是粉絲,蕩婦!”他大肆狂嚎,輪流盯著攝像機做鬼臉、秀肌肉。他似乎知道文斯站在我們那邊,特別為他表演了一段。真是該死的馬戲雜耍!

我嘆了口氣,很同情他,接著往後退了幾步。他是個大塊頭,但我知道該怎麼對付這種身材。“獻給泰亞。”我說,然後站著不動,全身放鬆。而他大動作地張開手指,一邊挑釁,一邊等待訊號聲響起。他的指節骨在黯淡中發亮,手上戴著手套,上面釘著磨得銳利的長鉚釘。

訊號聲才響起,他已經像頭憤怒的公牛般朝我衝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對於那樣的體重與肌肉來說,他的動作算是非常敏捷了。他的教練、贊助者,或者不管是誰,一定給他用了非法的東西。安非他命?

站著不動簡直跟自殺沒兩樣。於是我蹲低,猛力一蹬,雖然跳不到三米高,但至少確定我能穩站在臺上。躍起時我劈開雙腿,感覺到肌肉擴張。這樣的劈腿動作會讓藝術體操選手都嫉妒死。

季風像輛貨運列車般從我胯下奔過,撞上場邊的鐵絲網。我一個空中迴旋,面對他落在地板上,雙手交盤於胸前,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臭婊子!”他怒吼,猛地轉身,大腿、胸與手臂被鐵絲網刺得到處是洞。他再度逼近,這次比較謹慎緩慢。他學乖了。

季風忽地撲向前,想用滿是鉚釘的手套抓我的胸部。我低下身,從他身邊跑到格鬥場另一側,以全身重量跳到最上面的鐵絲網,踏向突出的金屬刺之間的空隙,立腳一蹬,再空中轉身,雙腿張開,以拋物線彈向那座肌肉山。

我的靴子正中他的鎖骨,他腳步不穩往後退。我一落在格鬥場的地板上,立即起身,迅速用兩手一抓。他的鞋子掉了,因為他腳上穿著沒有鞋帶的簡便運動鞋。

面對這樣的侮辱,他回以出人意料的快打,拳頭擊中我的下巴,把我向後打飛。我也常被逮住,但沒被打過下巴,也不是這種鉚釘。痛感是新的。

又新又奇特!太刺激了!

我正要將鞋子丟到場外,不讓他有機會穿上時,腰側被用力一踢,感覺就像汽車攔腰撞上了。我從地板上飛起,頭髮馬上被粗大的手指抓住,整個人被拖來拖去,最後撞上鐵絲網。他又飽以老拳,鉚釘蹂躪著我的肩膀,深深刺進肉裡。季風放聲大笑,又給我一個我不喜歡的綽號:欠扁的傢伙!

我順著他的笑聲,沒有回頭,一拳正中他的臉。這一擊厚重紮實,打得他頓時沉默,力道之大,讓他吃了一驚。他放開我,我的頭髮被扯摔了一些。

我氣喘吁吁,躲開下一波攻擊,躥到他身後,反手往後一抓,讓他撲了個空。習慣是很難戒掉的東西。

我不斷拿膝蓋踢他腎臟,緊跟著他的動作,毫不放鬆。

休息訊號聲一響起,我立即收手放過他。這場打鬥到目前為止很痛快,我的頜骨抖動不停,被折磨的肩膀如遭火燒,溫熱的血汩汩流下。我並不在意。會痛,表示我還活著,這就夠了。他只是空有蠻力,不具危險性。我得讓人把肩上的鉚釘拔出來。我很清楚後果會如何。

譚雅尖聲大叫。

我一個箭步閃向一旁,季風已經又掛在鐵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