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皓，這些事你現在還小，可能沒辦法明白，但是不管怎麼樣丁童一直是你媽媽，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只不過爸爸有義務告訴你事實。”彭晉華用拇指幫他擦掉殘留的淚漬，“這一個媽媽很辛苦才把你生下來，結果因為身體原因她就去世了，沒能看著皓皓長大，不能陪在你身邊，可她害怕爸爸不會照顧小孩子，所以把你交給了現在的媽媽。”彭晉華沒有直說柳倩顏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的，他也怕這半懂半不懂的孩子會理解成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媽媽。

“她死了嗎？”

彭晉華撫了撫他的小臉，“對！”

“那我不是還只有一個媽媽嗎？”既然已經……那麼他就還是隻有一個媽媽啊！不是嗎？

“當然不是！這個媽媽雖然不在了，可是皓皓不能忘掉她。因為沒有她就沒有你，你是她生的。丁童媽媽是照顧你長大的，她們倆你都不能忘記，她們都是你媽！”

“爸爸，我聽懂了，我媽媽不是我媽媽，生我的媽媽已經死了！我沒有媽媽了！”彭皓的眼淚至此是再也憋不住了，張著嘴哇哇的就哭出了出來，阿姨聽到了趕出來詢問，彭晉華擺手說沒事，抱著他上樓去了房間。關上門他把兒子放在床上，自己蹲在床邊看著他，“皓皓，別哭了好不好？”他不忍心兇他了，只能是哄。

彭皓邊哽咽邊說：“我沒有媽媽了！我沒有媽媽了！”

彭晉華幫他擦著眼淚，“不是這樣的，皓皓是比別的小朋友多了一個媽媽，你有一個生你的媽媽，還有一個養大你的媽媽。她們都愛你，你不是沒有。”彭皓聽了半信半疑，“可是……可是我生我的媽媽死了，只有生我的媽媽才是媽媽啊！”

“那你這幾年叫的‘媽媽’就不是媽媽了？”

小傢伙聽了又扁扁嘴，聲音極小，“是媽媽。”

“那不就是了，她也是你的媽媽，可是這個媽媽還沒有結婚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她不僅是皓皓的媽媽，還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個人霸著她啊，不然的話媽媽也不會幸福的。”彭晉華見兒子沒有什麼太大的牴觸，又繼續說：“瞿然叔叔是媽媽喜歡的人，他和你一樣都很喜歡媽媽，他們以後會一起生活，而皓皓呢跟爸爸一起生活，你什麼時候想媽媽了就去找她去陪她，可能不久以後也他們還會有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到時候皓皓就是哥哥，你還要帶著他玩，教他很多東西的。”

彭皓想著還會有一個小孩子來和他一塊叫媽媽，這種感覺雖然很新鮮但此時更多的卻是被難受代替，媽媽要被人搶走了？“媽媽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了是嗎？炫。書。ωǎng。她有了自己的小孩還會喜歡我嗎？”

彭晉華聽著很是心疼，鼻頭都有些酸意，“當然還是會喜歡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們皓皓那麼好，再說，你不是還有爸爸嗎？爸爸永遠是你一個人的，我只會喜歡你！”

彭晉華哄了他好一陣，最後說：“寶寶，明天帶你去看生你的媽媽好不好？”

“去哪裡看？”

……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排排墓碑安靜的在小徑兩旁，山上的樹啊花啊都開的正好，這樣一種安靜的生意盎然與這一切漸漸渾然天成。

彭晉華牽著兒子，大小兩人均是一身黑色的衣著，也不說話，他放慢步伐隨著兒子。彭皓手裡拿著一支從爸爸手裡分過來的花，黃色康乃馨他孤零零的握著，不敢拿鬆了，也不敢捏緊了，怕弄壞了它一會沒法送給媽媽。

終於停在一個墓碑前，除了一張黑白的照片上一個微笑的阿姨以外，彭皓看不出這一塊冰涼的石頭和旁邊的有什麼區別，抬頭看了一眼爸爸。彭晉華蹲下來，把手裡的一束康乃馨放到墓前又用準備好的手絹掃了掃墓碑上的一層浮灰，然後摟著兒子，“皓皓，這就是媽媽。”

彭皓有些小緊張，把爸爸教給他的一字一句複述出來：“媽媽，我來看你了，我是皓皓，彭皓，我今年四歲了。”

彭晉華指著相片上的人，“皓皓，這個就是媽媽。”說著他從衣服裡襯的口袋裡拿出相同的一張照片，只是這一張是彩色的，“這張照片給你，只要你帶著它，就是和媽媽在你身邊是一樣的，記著，媽媽的名字叫做柳倩顏。”

“柳倩顏？怎麼寫呢？”

“回家爸爸教你。來，再跟媽媽說說話，告訴她你很好，你會聽話，讓她放心。”

終究是從未見過，彭皓還是覺得陌生，但想著是媽媽他也倒不認生不害怕，“媽媽，這朵花給你。”他放下花，看看黑白照片上的人，又對比